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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顶一万句

一句顶一万句

作者:刘震云

分类:小说

ISBN:9787535439765

出版时间:

出版社:长江文艺出版社

标签: 小说  当代文学  中国文学  中国  文学 

内容简介

《一句顶一万句》的故事很简单,小说的前半部写的是过去:孤独无助的吴摩西失去唯一能够“说得上话”的养女,为了寻找,走出延津;小说的后半部写的是现在:吴摩西养女的儿子牛爱国,同样为了摆脱孤独寻找“说得上话”的朋友,走向延津。一走一来,延宕百年。书中的人物大部分是中国最底层的老百姓,偏偏安排了一个意大利牧师老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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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一句顶一万句是作者刘震云创作的原创作品,下载链接均为网友上传的网盘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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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门评论

  • 鸡粪的评论
    关于手谈 其落子节奏的变化、放布棋子的力量的大小等都可反映出当局者的心智情况,如同在棋局中以手语交谈一般。 因此称为“手谈”。(百度百科) 《世说新语·巧艺》:“王中郎以围棋是坐隐,支公以围棋为手谈。” 今晚与儿时玩伴行散,一路无话可说,只能用儿时残留下的回忆搪塞现在的尴尬。结果弄得更加尴尬,儿时的纯洁竟被现在的社交弄得一无是处,美好的回忆顿时涂上了污点! 就如我现在正在听的《甜蜜蜜》,我们儿时一起听过,我们早已忘却不提,只提我们当时关系多么好,那么好。到底一起共享了那些回忆,我们已经记不起了。所以,无话。 他吃了几根香烟,那香烟的一明一灭让我想起了张爱玲对它的描写。 无话的尴尬,我突然想起了刘老师所写的手谈。 县长和戏子每十天一谈。 读书少的人肯定会想歪。我已开始就想歪了!哈哈! 所以先把手谈的文化内涵摆出来,吓你一跳。 最近颇想“手谈”,我所说的手谈已经是现代化的手谈了——麻将,扑克,台球,微信(也算吧)…… 刘老师也在新作《我不是潘金莲》中描写了现代版的手谈故事,也是跟一个县长有关。 我儿时学过一阵麻将,自学成才。可惜半途被人扼杀,说大赌伤身,麻将是打赌,于是给了我一副纸牌。 于是,在过去的这一学期,在和室友的手谈过程中,我每每大赢小赢。可惜的是最后输得个满堂彩!这也算是手谈的佳话吧。 打牌确实是现代的手谈工具。 魏晋文人大都在动荡的时代下生活,朝不保夕,所以有很多话要说,所以要清谈。但是魏晋人是要风度的,不能滔滔不绝说个没完。而且有些话,说出来,就俗了,所以清谈的内容都没留下来。俗了,你整个不俗的。整个不俗的 ——手谈是也。说得出的,说不出的,全在手谈里了。啥叫里子啊,这就是里子。 现代人打牌就是面子了。实在是没话说啊,那就打牌吧,还要玩儿钱。不玩儿钱没意思啊!面子上过去了,又赢了钱,何乐而不为呢?现代生活确实太丰富了,丰富得枯燥。怎么办,打牌啊!这就是现代性! 儿时到时经常打牌,真是废寝忘食。不知那时是否算得上手谈!至于大学在寝室打牌,我想也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但要说是手谈,我和二哥也会会心一笑的。哈哈。 台球呢,我一直以为是高雅的运动。小时候五毛钱打一盘,还露天,那叫一个贵啊!看价钱就不俗。真到我抡杆子的时候,高级地下室,中央空调,乌烟瘴气,15一小时,俗! 没有不俗的。人家玩儿的是高雅,我们玩儿的就是暴力。一杆子过去,球球你自己找洞去吧。 台球,确实不是我能玩儿的了的。真正的台球也应该是手谈,手谈就不能太随意。 微信,真的是手谈。当然也能发送语音和图片。但一定要用到手。 最近颇用微信,深感这是一种很好的手谈工具。可惜我不能领悟其奥妙,就如我不懂真正的手谈的奥秘一样。 综上,我注定是无法享受手谈的意义了。 谈两手吧?
  • 沸度的评论
    初识这本书是在高中时候,那时候家里有一本。凭着扉页的介绍与烘托,我短短的翻了一两章。但其内容无法使我深入下去。于是乎就扔在那里了。貌似有很多这样的书都是被我模模糊糊的看了几页,这样的情形实在是太多了 。不知道什么缘故,最近又拿起了这本书。好像还依稀记得扉页的每一个中国人的灵魂出走这句话。 拿起这本书时,顺着纠结的故事情节已然到了篇幅的一半。我依旧没有深入的感觉到这本书的中心与他想要表达的那个人的孤独感。“入书太慢”的书很多我是读不下去的。我比较喜欢一拿起就被生动的故事情节所深深地吸引。在这样的例子中,记忆犹新的是那本《坏蛋是怎样炼成的》。读的我能通宵,读的我更能睡着了。再转回来,读到杨摩西把女儿给丢了,《一句话顶一万句》这个书的名字在我心中反复的咀嚼,曹青娥后来被拐卖,再后来其儿子在社会,家庭中的那种很私人的,找不到言语的那种生活状态貌似使我有点若有所悟,对“一句话顶一万句”有点理解和体会了。再这样的一个社会文化和格局中,能找到一个内心的沟通者是多么的困难。虽然不是去交流什么高深的学术,就是拉拉家常,但就是这些我们仍旧无法敞开胸怀。 中国传统文化,传统社会中,对于每个个体的关注度是远远不够的 ,中国是群体性文化,以大局,以全体的为重,这样的观念随着时间的推移深入人心。而每一个健康的个体才能组合成一个群体。当仅仅是群体,大局时,你会发现很多时候这样的情况会走形。每一个人的和谐和简单的快乐,才能够构成一个民族一个国家的幸福感。 我们需要注重个体的生活体验。而不再是简单的强大国力的关注与建设。个体才是我们与国家社会息息相关的,密切相连的。 关注个体的道路与文化,政治密切相关。这样的道路任重而道远。 2014年12月24日21:29:26
  • 一锅脑浆粥的评论

    杜青海是牛爱国当兵时的战友,河北平山人。杜青海大名叫杜青海,小名叫布袋。杜青海常说,他的家乡在滹沱河畔。牛爱国当兵说是在酒泉,部队驻扎的防地,从酒泉往北,还有一千多公里,四周是茫茫一片戈壁。牛爱国和杜青海并不在一个连队。当兵两年还不认识。第三年部队拉练的时候,一个师七八千人在戈壁滩上行军,晚上宿营在甘肃金塔县一个叫芨芨的集镇。一个集镇容不下七八千人,各团各营搭起帐篷,宿营在集镇周围。牛爱国在三团二营五连,半夜起来放哨,杜青海在八团七营十连,半夜也起来放哨,一个从东往西巡逻,一个从南往北巡逻,在芨芨镇的镇口相遇,碰过口令,为吸烟借一个火,两人认识了。两人背着枪,吸着烟,随便扯些闲话,一个是山西人,一个是河北人,并不是老乡,但说起话来,竟能说到一起,越说越有话说。牛爱国已在部队待了两年,连队有一百多号人,天天在一起,低头不见抬头见,没交上一个知心朋友;与杜青海只见一面,就能说得来,可见能否成为朋友,不在相处的长短。头一场话说下来,两人竟说到后半夜,说到黎明,直说到宿营地吹起起床号,千军万马复活回来,东方涌出血样的红霞。后来两人常说,两人成为朋友,也就是一袋烟的交情。牛爱国虽然当的是汽车兵,但到了部队,并没有开上汽车,在炊事班做饭;杜青海虽然当的是步兵,但连队有一辆卡车,他倒在连队开汽车。牛爱国的连队距杜青海的连队有五十多里,中间隔一条河,又隔一座山;这河叫弱水河,这山叫大红山,是祁连山的余脉。以后逢礼拜天,牛爱国就趟过弱水河,爬过大红山,到八团七营十连看杜青海。牛爱国的连队肉龙做得好,牛爱国在炊事班做饭,便带肉龙给杜青海。牛爱国到后,杜青海假借去镇上拉货,将汽车开出来,两人到戈壁滩上,边吃肉龙边兜风。戈壁滩四处无人烟,吃罢肉龙,杜青海便教牛爱国开车。牛爱国虽无当上汽车兵,但几年兵当下来,却学会了开汽车。有时不是礼拜天,杜青海开汽车出勤,也拐到三团二营五连来看牛爱国。牛爱国说: “不是礼拜天。别让连队知道了。” 杜青海: “我路上开得快,把时间省出来了。” 杜青海个头不高,皮肤黝黑,但黑而不焦,油光光的;说话声音不高,慢吞吞的;说着说着,还不好意思一笑,露出一嘴白牙。牛爱国从小说话有些乱,说一件事,不知从何处下嘴;嘴下得不对,容易把一件事说成另一件事,或把一件事说成两件事,或把两件事说成一件事;杜青海虽然说话慢,但有条理,把一件事说完,再说另一件事;说一件事时,骨头是骨头,肉是肉,码放得整整齐齐。牛爱国在部队遇到烦心事,这件事想不清楚,可行,不可行,拿不定主意,便把这件事攒下来;一个礼拜,总能攒几件烦心事;到了礼拜天,去找杜青海,两人在戈壁滩上,或开汽车,或坐在弱水河边,牛爱国一件一件说出来,杜青海一件件剥肉剔骨。帮牛爱国码放清楚。杜青海遇到烦心事,也说与牛爱国。牛爱国不会码放,只会说: “你说呢?” 杜青海只好自己码放。码放一节,又问牛爱国。牛爱国又说: “你说呢?” 杜青海再自己码放。几个“你说呢”下来,杜青海也将自己的事码清楚了,二人心里都轻快许多。 在部队相处三年,牛爱国和杜青海都复员了。牛爱国回了山西沁源,杜青海回了河北平山。沁源离平山有一千多里。一千多里,和在部队时相距五十里就不一样。牛爱国再遇到烦心事,就不能趟河越山去找杜青海码放;杜青海遇到烦心事,也不能再找牛爱国。让牛爱国反问“你说呢”。两人也通信,有时也打电话,但不管是通信,或是打电话,都跟见面是两回事。有时事情很急,当下要做决断,更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又五年过去,牛爱国已娶妻生子。从信中知道,杜青海也娶妻生子。牛爱国娶的老婆叫庞丽娜,也是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牛爱国本不认识庞丽娜,庞丽娜她姐叫庞丽琴,曾和牛爱国的姐姐牛爱香一块在镇上卖过杂货。牛爱国复员时,牛爱香已经三十二岁,还没结婚,但她给弟弟牛爱国介绍了庞丽娜。庞丽琴的丈夫叫老尚,老尚是县城北街纺纱厂的经理,庞丽娜在姐夫的纺纱厂当挡车工。庞丽娜个头不高,胖,但身胖脸不胖,倒显得眉清目秀。庞丽娜不爱说话。她过去谈过一回恋爱,对象是她的高中同学。后来那人考上了大学,把她给甩了。听说她过去谈过恋爱,牛爱国有些犹豫;牛爱国他姐牛爱香骂他: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是个啥?也就是个退伍兵。” 又说: “你要能考上大学,也甩人家呀。” 牛爱国一笑,便不计较庞丽娜谈过恋爱。牛爱国不爱说话,庞丽娜也不爱说话,大家觉得他俩对脾气;他们在一起相处两个月,也觉得对脾气;半年之后,两人结了婚。结婚头两年,两人过得还和顺,生下一个女孩,取名百慧;两年之后,两人产生了隔阂。说是隔阂,但隔阂并不具体,只是两人见面没有话说。一开始觉得没有话说是两人不爱说话,后来发现不爱说话和没话说是两回事。不爱说话是心里还有话,没话说是干脆什么都没有了。但它们的区别外人看不出来,看他们日子过得风平浪静,大家仍觉得他俩对脾气;只有他俩自己心里知道,两人的心,离得越来越远了。牛家庄距县城十五里,庞丽娜在县城纺纱厂上班,头两年庞丽娜一个礼拜回来两次,后来一个礼拜回来一次,后来两个礼拜回来一次,后来一个月也不回来一次。百慧见她都往人身后躲。牛爱国在部队学会开车,回家之后,伙同哥哥牛爱江、弟弟牛爱河,共同买了一辆二手“解放”卡车,常到外边拉货;或去长治修高速公路,给地基拉土;忙起来,也是几个礼拜不沾家。两人两个月还不团聚一次。就是团聚,夜里也无滋无味,从头到尾没有声响。比这更可怕的是,两个月不见,牛爱国也不想庞丽娜。终于有一天,牛爱国听到风言风语,庞丽娜和县城西街照相馆的经理小蒋好。小蒋他爸叫老蒋,过去就在西街照相馆照相,十年前牛爱国当兵时,和冯文修的合影,就是老蒋照的。当年老蒋的“人和照相馆”,现在被小蒋改为“东亚婚纱摄影城”。一次牛爱国拉货回来,去县城北街纺纱厂找庞丽娜,庞丽娜下班了,但厂房、宿舍都没有她。牛爱国径直去了西街“东亚婚纱摄影城”。隔着玻璃,发现庞丽娜坐在里面,正与小蒋说话。庞丽娜平日不爱说话,现在与小蒋有说有笑。不知小蒋说了一句什么,庞丽娜笑得前仰后合。仅在一起说笑,不能断定两人好;但可以断定,庞丽娜与牛爱国在一起没话,跟小蒋在一起就有话。庞丽娜跟牛爱国说不着,但跟小蒋说得着;爱不爱说话,原来也看跟谁在一起。牛爱国没有进去搅局,离开“东亚婚纱摄影城”,到城外废城墙上,坐到太阳落山。晚上又去北街纺纱厂找庞丽娜,庞丽娜仍不在。又去西街“东亚婚纱摄影城”,庞丽娜不在,小蒋正在给人照相;牛爱国便去庞丽娜的姐姐庞丽琴家。待进庞丽琴的家门,听到庞丽琴庞丽娜姐俩儿正在说话。庞丽琴: “你不要再跟小蒋胡闹了,人家也有家有口;再说,满县城都知道了,小心传到牛爱国耳朵里。” 牛爱国以为庞丽娜会否定与小蒋的事,没想到庞丽娜说: “传到就传到呗。” 庞丽琴: “小心他知道了打你。” 庞丽娜: “吓死他。” 庞丽琴: “吓死他,用啥吓?” 庞丽娜弯下腰咯咯笑了: “不用别的,只是夜里不理他,就治住他了。” 牛爱国便断定庞丽娜与小蒋的事是真的。是真的还不气人,气的是庞丽娜说的这番话。牛爱国离开庞丽琴家,回到牛家庄,一夜没睡。第二天起来,连杀庞丽娜和小蒋的心都有了。就是不杀人,也该离婚了。到底怎么往前走,牛爱国有些犹豫。他想到县城东街找卖肉的好朋友冯文修商量,但又想,这事比不得别的事,怕冯文修喝醉了不知深浅,把这事再说出去。这时突然想起河北平山的战友杜青海。本来第二天要开车去长治修高速公路,他放下这事,先坐长途汽车到霍州,由霍州坐火车到石家庄,由石家庄坐长途汽车到平山县,由平山又坐乡村长途汽车到杜青海的村子杜家店。前后走了两天两夜,第三天早上,终于见到了杜青海。五年不见,两人相互打量,都显得有些老了。由于事先没打招呼,杜青海有些激动;见杜青海激动,牛爱国也有些激动;两人激动起来,竟忘了握手;杜青海搓着自己的手: “你怎么来了?你怎么来了?” 杜青海复员回家之后,并没有开车,在家里办了一个养猪场。杜青海的老婆叫老黄,五短身材,大眼睛,正端着猪食盆喂猪;见丈夫的战友来了,倒上来与牛爱国打招呼。杜青海在部队时爱干净,一双开车的手套,都洗得发白;现在衣着邋遢,院里院外也一片狼藉。一个两岁的小男孩脏头脏脸,在院里撵鸡。接着发现,杜青海在部队时爱说话,现在不爱说话了;杜青海的老婆老黄倒爱说话。大家吃中午饭时,都是老黄在说,杜青海埋头吃饭,嘴里嗯嗯着;老黄说的全是他们的家务事,牛爱国也听不懂;吃晚饭时,也是老黄在说,杜青海嗯嗯应着;不管老黄说的对不对,他都不反驳。到了晚上。杜青海换了一身干净衣服,领着牛爱国,来到滹沱河畔。这天是阴历十五,天上的月亮好大。滹沱河的河水,在月光下静静流着。两人这时才回到五年之前,在部队戈壁滩上,坐在弱水河边,相互说知心话的时候。杜青海掏出烟,两人点上。但五年后的知心话,已不同于五年之前。牛爱国将自己和庞丽娜的事,一五一十说了出来,是杀人,是离婚,让杜青海帮他拿主意。五年后的事虽然不同,但说事的人和码事的人相同。杜青海听罢,也似五年前一样,替他码放。杜青海: “你看似说的是这件事,其实不是这件事呀。” 牛爱国: “啥?” 杜青海: “你既杀不了人,也离不了婚。” 牛爱国: “为啥?” 杜青海: “如要杀人,你早杀过了,也不会来找我了;杀人咱先放到一边,单说离婚;离婚倒也不难,一了百了。问题是,离了婚,你可能再找一个?” 牛爱国想了想,如实说: “爹在当兵时死了,家里三兄弟还没分家;大哥有三个孩子,大嫂有病,每个月看病拿药,得花二百多;三弟有了对象,还没成家,等着给他盖房;盖房,还等着我开车挣钱。” 又说: “如没结过婚,也许好找;结过婚,又有一个孩子,加上家里这种情况,就难说了。” 杜青海: “还是呀,不是想不想离婚,是自己离不离得起,这才是你犹豫的原因。” 牛爱国半天没有说话。半天后叹息: “那咋办呢?” 杜青海安慰牛爱国: “这种事,俗话说得好,捉贼要赃,捉奸要双;没有捉住,这种事,宁信其无,不信其有。” 牛爱国吸着烟,看着滹沱河水不说话。半天又说: “还有一件事比这重要,两人在一起,没话。” 杜青海: “有话,也就出不了这种事了。” 又看看四周,悄声说: “给你说实话,我也是没话,你没看家里乱的样子?” 又感叹: “不是当兵站岗的时候了。” 牛爱国: “就算凑合,往前咋走呢?” 杜青海: “既然往前走,就得让它往好里走呀,俩人没话。你主动找些话呀。” 又说: “找话,就不能找坏话了,回去多给她说些好话,让她回心转意。” 牛爱国: “西街照相馆的事呢?” 杜青海: “只能先忍着了。等她回心转意,这事也就不存在了。” 又攥住牛爱国的手: “俗话说得好,量小非君子呀。” 牛爱国眼中涌出了泪。接着头靠在杜青海的肩上,看着滹沱河的对岸睡着了。 从河北回到山西,牛爱国按杜青海说的,既没杀人,也没跟庞丽娜离婚;跟庞丽娜在一起的时候,开始找话,开始给庞丽娜说好话。又三年过去,牛爱国方知,在部队的时候,杜青海给自己码放事情,出的都是好主意;唯有在滹沱河畔,他和庞丽娜的事,杜青海出的主意,打根上起就错了。

  • 一锅脑浆粥的评论

    “我那苦命的人哪。你咋走得这么早哇。” 似在哭姜虎,又似在说吴摩西;似在说吴摩西,又似在将吴摩西。吴摩西听后,觉得吴香香说的也有道理。倪三今天打他,如果仅仅为了个打,似还能忍过去;如是要赶他们走,吴摩西却没地方去。吴摩西一个人有地方去,随便混个差事,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饥;现在带着老婆孩子,就没地方去了。唯一可以落脚的地方,就是杨家庄。不说杨家庄吴香香愿不愿去,就是吴香香愿去,吴摩西也不愿去。半年前成亲,他没有告知老杨,两人也算彻底掰了。这些年从杀猪起,到去染坊挑水,到跟老詹当徒弟,去老鲁的竹业社破竹子,再到沦落街头挑水,到去县政府种菜,到入赘“吴记馍坊”,一步步走来,没有一步不坎坷;步步坎坷,好不容易有个安生日子,有人又要赶自己走。步步坎坷没把吴摩西逼到绝路,一个互不相干的倪三,倒把他逼到了绝路。吴香香哭声越来越高,吴摩西心头的火苗也越蹿越高,突然转身去了厨房,待出来,手持一把姜虎留下的牛耳尖刀。吴香香看他拿刀,止住哭问: “干啥去?” 吴摩西: “我去杀了倪三。” 吴香香朝地上啐了一口痰: “知道你就是这个,打你的是倪三,背后指使打你的人是谁呢?” 吴摩西脑子一下子又醒了过来,拎着牛耳尖刀出门,像驴贩子老崔一样,没去北街找倪三,反大步流星,向南街“姜记”弹花铺走去,要找姜龙姜狗算账。出门时一腔怒火。待走到十字街头,心里又开始发虚。姜龙姜狗他也见过,虽不及倪三粗壮,但也五尺五高;倪三一个人还好对付,姜龙姜狗兄弟两个人,自己怕不是对手。虽然过去杀过猪,但没杀过人。几年之前,也曾动过杀马家庄赶大车的老马的念头,但走到马家庄,并没有动手,只是在心里把几个该杀的人想了一遍。真到杀人,自己未必下得去手;不敢杀人,出门为啥带刀呢?这时又觉得自己的老婆吴香香不是一般的女人;别人家遭了横事,妻子皆劝丈夫不要节外生枝;这里丈夫刚挨打,她又唆使丈夫去杀人。但人已拎刀上了路,就无法再退回去;再退回去,不但怕吴香香笑话,也无法向所有人交代。因快到中午,县城街头赶集的人正多,看吴摩西拎着一把刀在街上走,知道这桩婚姻内情的人,便知道火药桶炸了,皆放下手中活计,跟在后面看热闹;不知晓的,稍一打听,也知晓了,也跟着看热闹。如果无人知晓,吴摩西半路还可以躲避;现在众人簇拥,反倒不好再退回去。吴摩西硬着头皮来到“姜记”弹花铺。弹花铺一丈开外,有一个碌碡,碌碡半截戳在土里。吴摩西撤一下身子,脚踏碌碡。壮着胆子大喊一声: “姓姜的,你给我出来!” 指使倪三打吴摩西和老崔者,正是姜龙姜狗二兄弟。姜龙姜狗生气不单是气吴香香招婿入赘,从此馒头铺永远姓吴。而是半年之前,吴香香从提亲到结亲,只用了三天,没给姜家留反应的余地,就把生米做成了熟饭。当时吴摩西在县政府种菜,是县长老史看上的人,姜龙姜狗对他也无可奈何;现在老史出了事,吴摩西被新县长赶了出来,成了一个卖馒头的,便将倪三找来,给了他五块钱,让他先将吴摩西和老崔教训一顿。老崔虽然可恶,但与馒头铺无关;教训吴摩西,就不光图个教训,像戏台子上唱戏一样,今天只算弦子拉了个过门,大戏还在后头呢。打了头一顿,就有第二顿,直到把吴摩西打跑;这时打跑的就不止是吴摩西,还有吴香香母子二人。吴香香不招赘还不好赶她,如今招了个外人。倒给赶他们提供了方便。这时赶他们,就不光图个馒头铺,还有半年来憋着的闷气。姜龙姜狗过去见过吴摩西在街上挑水,人说什么,他听什么,一看就是个懦人;后来虽然进了县政府种菜,也常被人支使,整日跑得像个陀螺,又是个没主张的人,会一打就跑;头一回不跑,打几回就跑了。没想到吴摩西刚挨头一回打,就有了主张,没等再打,拎着刀就杀上门来。姜龙姜狗本要出去跟吴摩西对打,但被爹爹老姜拦住了。老姜还是上了些岁数,看吴摩西拎着刀,怕因此出了人命;如果出了人命,不管死的是谁,就不光是馒头铺的事了。吴摩西大喊一声过后,姜家无人出来,但一条牛犊般大的狼狗,呼啸着冲出门,扑向吴摩西。不出人放狗,也是老姜的主意。老姜的意思,放出一条狼狗,将吴摩西吓跑,事情暂时有个了结,回头再慢慢计较,没想到适得其反。如果是姜龙姜狗二人出来,吴摩西倒不知如何对付,现在冲出一条狗,吴摩西倒精神起来。因吴摩西过去跟师傅老曾学杀猪时,杀猪之前,先拿狗练过手。杀人吴摩西犯怵,杀狗吴摩西属重操旧业。待狗扑过来,吴摩西侧身一躲,待狗转身,他已抓住狗的一条前腿,手起刀落,那狗应声倒地,从脖子到胸腔,裂开一条大口子。血呼地喷出来,溅了吴摩西一脸一身,狼狗花花绿绿的肠子,流了一地。围观的人群,“噢”地叫了一声好。吴摩西染了一身血,自个儿倒被自个儿的英勇感动了,更加大声喊: “狗已经死了,该换人了!” 按说姜龙姜狗这时出来。两个人杀一个人,吴摩西还不是对手。如果在狗之前,两人敢出来。现在见吴摩西动了真格的,一条大狼狗,被他手起刀落杀了,反倒有些发怵;或者说,正因为是兄弟二人,无人敢先出来,因见动了刀子,各人的老婆拉住各自的丈夫,盼着另一个人先出来。外面一个血人,明显是要拼命,为何让自己丈夫先死呢?最后姜龙姜狗都没有出来,出来的是“姜记”弹花铺的老掌柜老姜。老姜身穿长袍马褂,头戴瓜皮帽,远远站在自家门口,看着吴摩西: “大侄子,你搞错了吧?打你的人不姓姜。” 吴摩西见出来一个老头,话头又往别处扯,知道姜家心里发怯了。姜家发怯,吴摩西倒来劲了: “大爷,咱们都不是小孩了,就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了。” 老姜: “你别误听小人言,咱们结下冤仇。” 老姜越这么说,吴摩西心里越有底,今天丢不了命,但也不敢将弓弦绷得太紧,也说: “大爷,给您留着面子呢。按我的脾气,不用等谁出来,早拿刀冲进去了,虽不能说将姜家满门抄斩,但像刚才杀狗一样,见一个杀一个,我做得出来。今天既然来了,就没想活着回去,我是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 老姜浑身打着哆嗦: “大侄子,不管这事的来龙去脉,事情不能够到那种地步。虽说之间有些误会,但你现跟着我儿媳过日子,说起来也算我的续儿子,看在我年岁份上,听老汉一句话,事情到此为止,知道你了,回去吧。” 吴摩西又往前逼了一步,跨到街道正中,挥起刀子,往自个儿脸上杠狗血: “大爷,今天没个说法,我不会回去。” 老姜果然上了吴摩西的当: “不会让你白回去,给你个说法。” 吴摩西: “啥说法?” 老姜: “过去的事一概不提,从此两家和好。” 吴摩西朝地上啐了一口唾沫,意思是还不答应。老姜拍了一下大腿: “再给你加两葫芦棉籽油,回去炸油馍吃。” 棉籽油就是轧棉花脱出的棉籽,又轧出的油,弹花铺不缺这个。吴摩西见火候已到,怕再扯别的节外生枝,这时说了话: “大爷,我不要两家和好。” 老姜: “那你啥意思?” 吴摩西: “两家永不来往。” 老姜想了想,拍了一下大腿: “你说得也对,事情到了这种地步,永不来往,就是两家永远和好。” 吴摩西浑身是血,拎着两葫芦棉籽油。从南街往西街走。这时围观者人山人海,不亚于元宵节闹社火。“吴摩西大闹延津城”,从此成了一个话题,几十年后,还在延津流传。吴摩西往回走的时候,心里倒开始后怕,后脊梁一阵阵出冷汗,腿一走一软。今天能活着回来,算是命大。待进得馒头铺,吴香香见他得胜而归。一把抱住他,亲他的脸: “亲人。” 吴摩西一身狗血,站在那里。除了觉得浑身马上要散架,突然觉得这个亲着喊他“亲人”的人,他与她不亲。

    吴摩西大闹延津城这段儿简直帅爆了,简直就是行云流水的一大串华丽丽大必杀连续技!真心无法不让人无限跪舔……
  • 着火的尾巴的评论

    唯一让吴摩西恼火的是,一个女人与人通奸,通奸之前,总有一句话打动了她。这句话到底是什么,吴摩西一辈子没有想出来。

  • 着火的尾巴的评论

    “孩子,头一回我不以主的名义,以你大爷的名义给你说,遇到小事,可以指望别人;遇到大事,千万不能把自个儿的命运,拴到别人身上。” “因为从你心理讲,你还是愿意的。” “如果愿意,我就不找你商量了。” “你恰恰说反了,如果不愿意,你早就不说这事了;恰恰是找我商量,证明你心里愿意。” “愿意就对了。摩西啊,你比离开我时强多了,知道自个人是谁了。知道自个人是谁,才能明白往哪儿去呀。”

  • SheFUN的评论
    啥叫悲呀?非心所愿谓之悲呀。
  • SheFUN的评论
    “孩子,头一回我不以主的名义,以你大爷的名义给你说,遇到小事,可以指望别人;遇到大事,千万不能把自个儿的命运,拴到别人身上。”
  • 淇小奥的评论

    如讲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徒儿们以为远道来了朋友,孔子高兴,而老汪说高兴个啥呀,恰恰是圣人伤了心,如果身边有朋友,心里的话都说完了,远道来个人不是添堵吗?恰恰是身边没朋友,才把这个远道来的人当朋友呢;这个远道来的人,是不是朋友,还两说着呢;只不过借着这话儿,拐着弯骂人罢了。

  • 初心的评论
    距离看完正本书已经几个月有余。 现在的自己好像记性很差,如果不是看简介已经完全忘记书上讲述的内容。 在填写标签一栏的时候,我在想填什么好呢,想填农民,想想不是,想填底层人民,又觉得不合适 想想还是打上生活两个字 有那么一瞬间的顿悟 觉得生活两个字是再适合不过的形容词了 整本书的时间跨度特别大 大到我已经忘记吴摩西的真名 忘记他和父亲的矛盾和家里的矛盾 当有一个新的人物新一代的人闯进来的时候 过去的人 他们的名字 关系 生活 被我渐渐渐渐一点点遗忘 如同当下生活里的人不断更替交换 当然不会在那么几个小时几天遗忘 但也经不住时间这么流逝 摘抄一些自己觉得很生活的话 1.一个人说正经话,说的不对可以劝他,一个人在胡言乱语,何劝之有。 2.世上的事情,原来件件藏着委屈。 3.每个事中皆有原委,每个原委之中,又拐着好几道弯。 4.遇到小事,可以指望别人;遇到大事,千万不能把自个儿的命运,拴在别人身上。 5.非心所愿谓之悲呀。 6.前因这么不搭后果。 7.一个人想和另一个人成为朋友,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8.说句话,费你个啥? 9.过日子是过以后,不是过从前。 10.她说过,她小时候怕黑,肯定想带一把手电。
  • 谁家小谁的评论

    世上最难吃的是屎,世上最难寻的是人。

  • 谁家小谁的评论

    人要一赌上气,就忘记了事情的初衷;只想能气着别人,忘记也耽误了自己。

  • 谁家小谁的评论

    世上的事情,原来件件藏着委屈。

  • 尔雅的评论

    吴香香对吴摩西,从无这么亲密过 。过去认为她对自己不亲是俩人脾气不投,或吴摩西不会说话,或干脆嫌吴摩西没有出息,现在看,这些并不是主要,主要还是对人。吴摩西跟吴香香在一起时,虽然整体在说吴摩西,在骂吴摩西,现在她与老高颠沛流离,到了卖洗脸水擦鞋的地步,吴香香既不说老高,也不骂老高,老高让她买白薯,她就买白薯,回来还喂老高,

    这是对一句顶一万句第一层的理解,小说中有很多人 都在寻找说得着话的人 吴香香 吴摩西 哪怕巧玲也是 对于母亲吴香香就说不着话 牛爱国 或者很多成为朋友或者偷情得理由仅仅为着说得着说 然而吴香香和老高甚于其他几对的地方在于 对于庞丽娜和小蒋 小蒋不敢离婚 牛爱国和章楚红 310页

    左右为难之时,牛爱国她妈曹雪娥救了他

    就如编者荐言里说 所有的社群组织和家庭和谐,乃至于性与爱情 都和人与人能不能对上话 能不能触及心灵 提供温暖 激发情欲有关 话 一旦成了人与人唯一沟通的东西 寻找和孤独便伴随一生 心灵的疲惫和生命的颓废 以及无边无际的茫然和累 便如影随形的产生
  • 尔雅的评论

    牛爱国没有包扎自己的头 ,满脸胡茬儿,看着脚下万家灯火的沁源县城,突然感到自己要离开这里

    造成牛爱国这样的 到底是牛爱国自己 还是冯文修 或者庞丽娜 如果是庞丽娜 那么就是自己的命运被另一个人决定 造成自己的无奈 如果是怪罪自己 那么牛爱国与庞丽娜本身就不着话似乎并没有错 有的时候另一个人的举动却牵制自己的人生 想来些许不甘 但却不是人靠着那点执念 就可以不被控制
  • 尔雅的评论

    牛爱国也觉得自己不容易。但他的不容易不是庞丽娜说的不容易。而是说话办事,一方总想着另一方,就没了自己的心思。没自己的心思倒也没什么,所做的每一件事,都不是出于自己内心,而是为了给别人看,牛爱国突然觉得没了自己 自己没了 自己的心思也没了 那牛爱国成了谁呢 ?牛爱国也不管自己成了谁,看庞丽娜抱着他哭,几年来含辛茹苦,总算没有白费,这时追了一句“只要你回心转意”

    似乎把自己变成了对方喜欢中的自己就是为了得到一句证明 执念 或者 遇到不合契的人 对彼此之间都是一种消耗
  • 尔雅的评论

    因为一只布袋,襄垣县温家庄的老曹,和沁源县的牛家庄的老韩,成了一辈子的好朋友

    因为一只布袋,我丢了一个朋友 ,得到一个朋友

    文中有很多这样的情节 或者戏剧化 普通大众的故事 然而有的时候 仅仅是一句话 便改变了一个人物接下来的命运 看起来极具戏剧性 然而我们何尝不是 只是自己置身其中便不易察觉而已
  • 倚杖听江声的评论
    一批批奠客往前移动,罗长礼调停得纹丝不乱。 平日个儿不大,一到喊丧,咋就长高了呢? 一句话问得杨百顺好生心酸。 也不是要杀他这个人,是要杀他讲的这些理; 原来世上的事情都绕。
  • 倚杖听江声的评论
    听明白了,遇事自个儿拿不定主意,想借人一双眼。
  • 亮晶晶的评论
    嘴下得不对,容易把一件事说成另一件事,或把一件事说成两件事,或把两件事说成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