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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签:马基雅维里

  • 论李维

    作者:马基雅维里

    《论李维》是对李维《罗马史》前10卷的评注。是一本怀古的、品德高尚的共和派手册。马基雅维里在《论李维》中涉及了他关于政治、道德、命运和必然性等重大观点。在此书中他告诫共和国的公民、领袖、改革家和奠基人如何自我治理,如何捍卫他们的自由,避免腐败。书中讨论了古代与现代的共和主义,在这里我们尤其可以看到他与亚里士多德政治主张的密切关系,也涉及了他对基督教的批判,显示了他本人对自己时代世俗化与现代性的看法。
  • 兵法

    作者:尼科洛·马基列维利

    《兵法》,作为一本军事学术论著,像欧洲文艺复兴时期涌现的大量其他学术和艺术作品一样,带有浓厚的欧洲复古痕迹,他们创作的冲动往往在于弘扬古希腊人和古罗马人勇于开拓进取和革故鼎新的顽强拼搏精神。这无疑是一种催人奋进的向上力量。这也正是摆在读者面前这部西方历史上著名的军事学术著作吸引众人的魅力所在。 《兵法》一书共七卷,作者以对话的体裁依次纵论了国家的兵役制度、军队的训练、布阵、开战、行军、宿营、攻城、围困以及部队管理等涉及战争和军队建设各个方面的许多重大问题,提出了不少在当时历史条件下具有明显进步意义的思想观点。当然,这些观点同他在《君主论》一书中提出的理论主张是完全一致的。 马基雅维利在《兵法》一书中所阐述的对战争和军队等社会历史现象的科学认识,是欧洲文艺复兴时期社会进步思想在军事上的反映,体现了当时军事变革中的创新精神,受到后世理论界的普遍重视,对欧洲近代军事思想的形成和发展具有重要影响。马基雅维利被恩格斯誉为第一位值得一提的近代军事著作家。当然,由于时代的局限,他在书中的不少议论也是不足为训的。例如,他对火器的作用估计不足,在兵种作用的评价上,重步兵轻骑兵等等,所有这些学术判断上的偏颇,相信读者自会鉴别。
  • The Prince

    作者:Niccolo Machiavelli

    Synopsis In his most famous work, THE PRINCE (Il Principe), Machiavelli described the ideal prince and encouraged the people of Italy to imagine what it might be like if such a person led a unified Italy. Written in 1513 and published posthumously in 1532, THE PRINCE has been interpreted both as a genuine handbook for potential rulers and as a satirical portrait of certain prevailing styles of leadership of the time. Instead of advocating a sense of moral obligation to one's constituents, Machiavelli believed that it is far better for a leader to be feared than liked. He believed that the ends justify the means, and deceit, ruthlessness, and greed are acceptable in the interest of maintaining power. Though THE PRINCE may have influenced Hitler and Mussolini, the Machiavellian principles outlined in it have earned the work a place on many, if not most, lists of required reading for government and political science courses. Size Length: 184 pages Height: 8.3 in. Width: 5.5 in. Thickness: 0.5 in. Weight: 7.2 oz. Publisher's Note The most famous book on politics ever written, The Prince remains as lively and as shocking today as when it was written almost five hundred years ago. Initially denounced as a collection of sinister maxims and as a recommendation of tyranny, it has more recently been defended and indeed applauded as the first scientific treatment of politics as it is rather than as it ought to be. A masterpiece of effective prose, The Prince is at once comic and formidable, imaginative and calculating, fascinating and chilling. Its influence in modern history has been profound, and -- often considered to be the first modern book -- it was surely a primary text for the modern philosophers who challenged the traditions of ancient and medieval thought and morality. Harvey C. Mansfield's translation brilliantly recreates the subtlety and terseness of Machiavelli's own prose while presenting an eminently readable text. Written in accessible and idiomatic English, it is the most literal and accurate translation available. In this second edition, Mansfield provides an analytic introduction, an updated bibliography, a chronology of Machiavelli's life, a map of Italy in his time, a substantial glossary, revisions to the translation itself, and Machiavelli's celebrated letter to Vettori in which he discusses The Prince. Mansfield's translation of this classic work, in combination with the new materials added for this edition, makes it the definitive version of The Prince, indispensable to scholars, students, and lovers of the dark art of politics. Industry reviews "If you're going into the trade or the business I'm in, Machiavelli's The Prince is the bible. You'd better read it, and you'd better reread it. The wisdom contained in that book stands you in good stead, for the nature of the public policy options that I exercise, and the techniques that are employed, and the assessment of your competition. I would recommend that to be read over, and over, and over, until death." Hon. Willie L. Brown Jr. An inexpensive but high quality translation of the classic Italian Renaissance statement of what has come to be called realpolitik. The translator, Paul Sonnino, presents an easily readable English but also takes care to render Italian words into English cognates or at least to use the same word consistently so the reader gets a sense of what terms and concepts Machiavelli repeated and in what context. Lightly annotated. Paper edition (unseen), $9.95. Annotation c. by Book News, Inc., Portland, Or. Reference & Research Book News (08/01/1996) An inexpensive but high quality translation of the classic Italian Renaissance statement of what has come to be called realpolitik. The translator, Paul Sonnino, presents an easily readable English but also takes care to render Italian words into English cognates or at least to use the same word consistently so the reader gets a sense of what terms and concepts Machiavelli repeated and in what context. Lightly annotated. Paper edition (unseen), $9.95. Annotation c. by Book News, Inc., Portland, Or. Reference & Research Book News (08/01/1996)
  • 关于马基雅维里的思考

    作者:利奥·施特劳斯

    简介: 在本书中,利奥·施特劳斯通过对马基雅维里的两部著作《君主论》、《李维史论》精细入微的考察,全面深刻地揭示了马基雅维里政治思想的核心内涵。作者认为马基雅维里并不是传授雅恶的第一人,其政治思想和政治行为有着极为深厚的历史背景。在拯救祖国与拯救自身灵魂之间的矛盾抉择,构成了有着明显价值判断的马基雅维里政治思想的核心。 导读: 在研究马基雅维里时,每一次我都仿佛置身于一个荒无人烟的孤岛上。冥冥之中,一个声音在叮嘱我:请留意每一个细节。但当我遵命行事后,一道从很远处就可见的强光照耀过来,带来了这样一条信息:利奥·施特劳斯已经在这里了。 ——小哈维·C.曼斯菲尔德:《政治理论》 译者的话 利奥·施特劳斯(1899—1973)生前在美国芝加哥大学任教多年,是20世纪最有影响、同时又最引起争议的政治哲学学者之一。他著述诠释很多,在今天的西方政治理论领域,仍然占有不容忽视的地位。《关于马基雅维里的思考》,属于施特劳斯晚期著作。在围绕那位意大利思想家的浩如烟海的诠释辩论中,这本书既被奉为经典,又被称为“误读的杰作”。笔者认为,阅读这本书,固然能够帮助我们了解施特劳斯,然而本书更重要的价值在于,它可以通过施特劳斯的角度,帮助我们了解马基雅维里。也就是说,它为我们了解马基雅维里,提供了施特劳斯这样一个视角。我们在阅读这本书的时候首先需要明白,本书是为已经熟悉马基雅维里著作的读者写的。因此我们同时又很难指望通过阅读本书去了解马基雅维里的思想。它无法代替马基雅维里的原著,也不适宜充当入门的向导。而且,即使我们只期望了解施特劳斯对马基雅维里的看法,也必须在阅读本书之前,事先熟悉马基雅维里的主要原著,因为施特劳斯在书中的所有立论,字里行间,时时处处,都在假设读者已经读过那些原著了。总而言之,我们必须把施特劳斯和马基雅维里这两个人在西方思想史中的位置认识清楚。我们必须明白,马基雅维里比施特劳斯重要得多。因此,我们特别有必要把马基雅维里简要介绍一下。 尼科洛·马基雅维里(1469—1527),文艺复兴时代佛罗伦萨共和国的外交国务秘书,时逢欧洲天下汹汹,意大利内忧外患。他身任要职,奔走四方,竭心尽力,救亡图存。1512年美第奇家族借助外力在佛罗伦萨复辟,推翻共和国,马基雅维里被控获罪,入狱受刑,旋被放逐到郊外的祖传农庄。在那个孤寂的小山村,他忍辱负重,埋头著书立说,以期在新的君主那里得到赏识,重返他那折冲樽俎、纵横捭阖的外交策士生涯。他空怀报国之心,徒有满腹经纶,却无人问津,再也没有得到机会,真正为心爱的佛罗伦萨效力。十几年后共和国东山再起,他却不再为自己的同胞所需要,贫病交加,郁郁而死。然而马基雅维里所想象不到的是,他以戴罪之身写出的那些著作,特别是那本曾经被人弃若敝屣的小册子《君主论》,在他身后竟然很快成为传世名篇,成为整个西方思想资源中的重要经典。时至五百年以后的今天,我们这个世界,仍然生活在这位复杂矛盾、神秘莫测的佛罗伦萨外交官的阴影笼罩之下。而“马基雅维里”这个名字,亦早已经在欧洲以至全世界进入政治语汇,成为一种政治行为准则的代名词。这种准则所鼓吹的,是政治行为中的清醒、冷酷、尔虞我诈、背信弃义,是诸如“强权即公理、”、“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这样的强横信条。在西方政治思想的历史长河中,古罗马政治家西塞罗曾经做出论断:“有些行为,太卑劣邪恶,太令人憎恶,实为智者所不为,即便是为了拯救自己的祖国,也断不可为。”时间稍晚于马基雅维里的近代国际法奠基人格劳秀斯,在他的权威著作《战争与和平法》中,明确表示支持西塞罗的看法。熟谙经史的马基雅维里则针锋相对,反驳这个传统立场,从而第一个为所谓“国家行为的理由”,做出了权威的界定和无懈可击的论证。他写道: 这个问题,值得任何一个奉召为祖国效力的公民加以充分认识和深思熟虑。当祖国的安危系于即将做出的决定的时候,正义抑或非正义,人道抑或残忍,荣誉抑或耻辱,都应当置于一旁,不予考虑。此时此刻唯一要考虑的是:做出何种决策,能够拯救祖国的生存,能够维护祖国的自由。 马基雅维里对于政治问题,确实做过透彻的深思熟虑。国家的利益是政治行为的唯一准则,国家的安全高于一切其他的原则和其他的考虑。衡量一个合格的政治家的唯一标准,不是任何善良高尚的个人道德素质,而是符合国家利益的最终政治效果。政治,诡谲凶险,惊涛骇浪。政治家用尽所有手段,高尚也罢,卑劣也罢,不动声色,紧握权力,置身事内,苦撑危局,知不可为而为之,绝不放弃责任,绝不急流勇退。政治家尤其必须具备一种特殊的能力,那就是任何情势下都绝不感情用事,绝对不可以听任自己内心良知方面的任何疑虑不安,任何踌躇顾忌,来支配自己的决策和行动。必要时,要能够伤天害理,要不惜采取极端手段。马基雅维里解释道: 毫无疑问,这些手段是残忍的,对于全部文明生活都是毁灭性的,不仅违背基督教,而且干脆就不人道。每个人都应当避免诉诸它们。身为君主,势必以毁灭众多生灵为代价,相比之下,当一介平民,事实上要更为可取,更为心安理得。但是任何人,一旦你做出选择,不走那条可取的人道之路,那么,只要你还想立足存身,你就必须义无反顾,踏上邪恶之路。然而遗憾的是,人们通常选择一条中间道路。这条中间道路是最为有害的道路,因为这些人既不懂得如何当个完全彻底的好人,又不懂得如何当个完全彻底的坏人。 马基雅维里似乎是在说,即使在同一个西方文明内部,也并列存在着两个带有根本性质的道德批判系统:个人内心良知;外在政治行为。这两种道德并行不悖,没有孰高孰低的统属关系。它们都是终极标准,在它们之上,不再存在任何更高的道德主宰。这两个道德系统之中的每一个,都要求它所统辖的人们,做出全心全意的承诺,百分之百的奉行。二者同时兼顾的任何企图,都只可能是“最为有害的”。换句话说,假如人们想心安理得地当个好人的话,他们就最好完全避开政治;而那些选择走政治道路的人,则必须准备面对魔鬼,在自己内心承受道德良知的重负和折磨。这两种道德系统之间的对立冲突是不可调和的,但是这个对立冲突,不是好的道德与坏的政治之间的对立冲突,而是正常的道德与正常的政治之间的对立冲突。也就是说,马基雅维里的学说所鼓吹的,并不是不道德的政治,而是道德与政治之间严重的对立紧张状态,即人们的个人良知与所谓“国家行为的理由”之间严重的对立紧张状态。马基雅维里完全清楚,他自己所青睐的那条政治的道路,并不是一条令人羡慕的道路。 马基雅维里遭贬黜之前,写过大量的外交报告,谪居务农之后,每天晚上埋头写作,立即成为著作等身的作家,所写的文件、政论、思想、历史、戏剧、书信,篇篇优美雅致,脍炙人口,都是意大利语言文学的精品和骄傲。他尤其是驾驭语言的大师,用笔狡黠,字斟句酌,藏头露尾,良工心苦。他的文章,忽而含糊其辞,语焉不详,忽而单刀直入,一针见血;有时长篇大论,洋洋洒洒,有时惜墨如金,讳莫如深。他的一生,既炮制过很多奇谋高论、至理名言,也说过不少骇人听闻、惊心动魄的话。他在去世前六年的一封信中承认:“我长期以来对自己的信念绝口不谈,而我所谈的,我则根本不相信。假如我偶尔心口如一,说出真话,我也将它隐藏在很多假话中间,让人无从寻觅。”拿《君主论》来说,该书貌似简明扼要,浅显易懂,但是它的用意、论证、结构、涵义,却始终云谲波诡,扑朔迷离。五百年来,人们诠释争论,盘根究底,汗牛充栋,不可胜计,但是至今没有一个人敢说把这本薄薄的小册子完全看懂了。诚如意大利哲学家贝内德托·克罗齐1949年所说,马基雅维里这个谜,大概永远无法解决。尽管如此,马基雅维里说过的一句话,可以说是一语道破天机,高度概括了他的全部学说。1527年春天,意大利又一次面临强敌入侵蹂躏,佛罗伦萨又一次大军压境,危如累卵。值此“和平绝对必要,战争却无可避免”的危急存亡之秋,他们这位前任外交国务秘书已经来日无多,走近自己人生的尽头,但是他依然临危受命,出面奔走,试图扭转颓局。4月16日,眼看回天乏术,大势已去,一向处之漠然、绝不流露感情的马基雅维里,在写给友人的一封信中,脱口而出,直抒胸臆: 我珍视我的祖国,甚于珍视我的灵魂。 为了理解这寥寥几个字的重要性,我们必须认识到,说出这样一句肺腑之言,对于当时的马基雅维里本人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我们可以先重温一下那个所谓“马基雅维里之梦”。据当时传闻,在两个月后的6月21日,马基雅维里积郁成疾,一病不起,到了弥留之际。他向最后守护在床边的几个朋友,讲述了自己所做的一个梦。他梦见,自己在路上遇到一群人,衣衫褴褛,形容枯槁。他上前询问他们是何人,去往何方。这群人告诉他,他们是人间圣徒死后的灵魂,正在上路,前往天堂。随着这群憔悴的圣徒消逝远去,马基雅维里又碰到另外一群人,衣冠华贵,气宇轩昂,一本正经,热烈讨论着军国大事。在这群家伙当中,他认出了柏拉图、塞涅卡、普卢塔克、塔西佗等古代希腊和罗马的思想家和政治家。他向他们提出同样的问题,他们回答:“我们生前多行不义,眼下正被打入地狱。”待到第二群人也在视野中消失,马基雅维里被人问道,他自己死后,愿意与两群人中的哪一群为伴。他不假思索,应声答道,他宁愿进地狱,虽然万劫不复,却得以跟古代先贤朝夕相处,探讨共同心爱的政治问题,这比起升入天堂,与那群枯燥乏味的圣徒为伍,要有意思得多。这个故事是否真是马基雅维里本人临死时讲的,缺乏确凿的史学证据,但是马基雅维里死后不久,它即在佛罗伦萨流传,并不止一次见诸同时期的文字记载。而且,马基雅维里在他的著作中多次谈到过同样的意思。故事的穷形尽相、惟妙惟肖,也完全符合马基雅维里笔下戏剧、书信所特有的冷峭、隽永、诙谐的语言风格。问题在于,马基雅维里其人,确实准备死后下地狱,因为在那里,他可以同自己所最为看重的那些古代政治家们在一起。然而尽管如此,处在我们今天这个非宗教的世俗时代,我们很难设身处地,切身感受到“我珍视我的祖国,甚于珍视我的灵魂”这句话所包涵的全部分量和全部痛切。16世纪初的意大利人马基雅维里,风中之烛,身心交瘁,在给朋友的私信中表明心迹,说出这句短短的自白,斯时斯地,他所写下的每一个字,都是当真的。他真的准备,仅仅为了佛罗伦萨,为了意大利,就放弃自己生命彼岸的最终拯救,去领受炼狱的永久惩罚。马基雅维里像那个时代他的同胞们一样,忠实地信仰基督教。他死时,履行了当时当地的全部宗教礼仪。6月21日,在他的几个朋友从他床前离去之后,他在妻子子女陪伴之下,就自己一生所犯下的过失和罪孽,向他的教士做了临终的忏悔。这一事实,与那亵渎宗教的“马基雅维里之梦”,似乎云泥异路,无论如何无法一致。然而这个明显无误的不一致,恰恰反映了马基雅维里其人其学所蕴涵的极其深刻的复杂性,而我们今天依然对马基雅维里感兴趣,也恰恰正是由于他的这种极其深刻的复杂性。马基雅维里所关注的,是佛罗伦萨,是托斯卡尼,是意大利,是在一个罪孽深重、谦卑怯懦的基督教世界里为了祖国而依靠自己、坚决采取行动的能力。另一方面,马基雅维里所说的,是“我珍视我的祖国,甚于珍视我的灵魂”,他没有说他不珍视他的灵魂。他是虔诚的基督教徒,不是无神论者。个人内心的道德宗教情感,被严格地隐忍克制起来,但它不是不存在。对于自己个人灵魂状态的萦怀与关注,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国家行为的理由”的这位鼓吹者。我们可以推想,压在马基雅维里心灵深处的负担,必定沉重痛苦;我们必须承认,没有足够的思想上的诚实,没有足够的个人勇气,恐怕是难以承受的。 以上是笔者个人对马基雅维里的理解,充其量只能算一家之言,读者完全不必重视。而如果我们重视马基雅维里,那我们就别无他法,只能一本一本地阅读他的原著(笔者推荐先读他的喜剧《曼陀罗花》)。与此同时,在简单谈过马基雅维里之后,我们就可以明白,《关于马基雅维里的思考》的作者施特劳斯,与那位意大利思想家,完全不应该相提并论。马基雅维里是文艺复兴的精神巨人,属于我们根本无法望其项背的那类人物;而施特劳斯,则与我们相差不多,只是试图研究马基雅维里的一位现代学者。对于这一点,施特劳斯本人在这本书中,郑重说明,坦承不讳。另一方面,这本书确实写得非常好,几十年来影响很大。已故的芝加哥大学艾伦·布卢姆教授,曾经是施特劳斯的学生,他追缅先师,有一大段话,我不揣累赘,权当对本书的介绍,援引如下: 我最近重读了《关于马基雅维里的思考》,随之意识到,这本书完全不是我们通常所理解的那样的书。假如我们坐下来,像阅读一部普通论著那样来阅读这本书的话,那么它的内容,就会为七重火漆所密封;它所提供给我们的,就会只是少许枯燥无味的一般性结论,宛如无垠沙漠,几点绿洲。然而实际上,这本书所代表的,是某种生活方式,某种哲理锦囊。首先,我们必须十分精通马基雅维里的原著,并且一卷在手,时刻参阅。其次,一俟我们熟悉了马基雅维里,我们就会看到,假如我们没有十分熟悉李维的原著的话,我们就依然不可能懂得马基雅维里。我们必须首先专攻李维原著,并且试图依照李维的原意,掌握一个对李维的阐释,然后再让马基雅维里为我们指点迷津,以期形成一个马基雅维里主义的李维阐释。随着我们意识到这两种阐释之间的不同之处,我们就会对马基雅维里所蕴涵的堂奥,有初步的领略。在这个过程里,我们将不得不陷入具体细节之中,必须投入时间,必须深入反思。譬如,马基雅维里谈到汉尼拔的“非人残酷偕其他德行”,这个令人瞠目的促狭提法的全部涵义,只有在意识到它其实出自李维的一段话的情况下,才能够充分显现出来;在那段话中,李维探讨了汉尼拔集德行才干与邪恶于一身的蹊跷现象;按照李维的说法,汉尼拔的主要邪恶,在于他的“非人残酷”。这类引人入胜、深切著明的细节,俯拾即是,不胜枚举,此处并非孤例;那些细节经过整理,就对于各种政治现象,构成了一种具体的而不是抽象的自觉意识。至此我们即会看到,施特劳斯这本书之于马基雅维里著作的关系,就正如马基雅维里著作之于李维著作的关系一样。施特劳斯所承担的任务,其错综复杂,令我们绞尽脑汁,难乎承受。这种复杂性,不是来自使人困惑糊涂的意愿,而是现实的写照。我们必须逐渐熟识马基雅维里笔下林林总总的大量人物,布鲁图,法比乌斯,大卫,契莎雷·鲍其亚,阿拉贡的斐迪南,诸如此类,并且必须对他们的行为发生兴趣,熟谙他们所代表的问题。我们必须切身关怀他们,就像我们切身关怀一部小说中的人物一样。到了这一步,我们就可以开始认真严肃地进行理念归纳了。不宁唯是,只熟知马基雅维里和李维尚且不够,因为马基雅维里还把我们,指示到色诺芬,塔西佗,西塞罗,基督教《圣经》,以及其他很多作者那里去。我们必须每时每刻停顿下来,参看别的著作,试图剥析别的人物。我们必须环绕着房间踱步,冥思苦索。我们必须备有一枝铅笔,一张纸,列表作图,记录统计。这是一项没有止境的任务,它对于被亚里士多德称为哲学起源的、此前似乎是司空见惯、理所当然的普通事物,持续不断地唤起疑惑,激起惊叹。我们会领悟到,登堂入室,以书籍为友,究竟是什么意思;我们被迫不得不将书籍,变成我们自己的经验与生活的一部分。我们在施特劳斯的指点下,离开他的这本书,而当我们又返回来的时候,这本书突然之间,变得像一部戏剧的终局一样扣人心弦。我们欲要明白,到底是什么,致使我们如此长时间走火入魔,而随着我们被这个激情所驱策,按图索骥,经历了全部过程之后,霎时间,一道神奇魔幻的公式,豁然展现,它拨开云雾,就像太阳的烟霞,普照千岩万壑,洞天福地。存在于这本书的表面现象与它的真实面目之间的距离之大,委实令人叹而观止。它根本就是人生的财富。 我们会觉得,这是不是溢美之辞,说得有点过分了。然而我们阅读施特劳斯这本书,需要认真仔细,研精覃思,这一点则肯定不会错。全书的结论,简单明确,一目了然。施特劳斯在“引言”中,不容置辩,一口咬定:马基雅维里是传授邪恶的魔鬼。这个毁灭性的冷峻结论,可能精当贴切,也可能牵强武断,我们可以接受,也可以不接受;然而问题的核心,或者说这本书的价值,不在于它的结论是什么,而在于作者是如何得出这个结论的。施特劳斯为支持他的结论所作的论证,如同他笔下马基雅维里本人的论证一样,平稳克制,缜密涵蓄,云谲波诡,伏脉千里。我们必须钩深索隐,力求真正读懂。 本书英文版,于1958年由芝加哥大学出版社首次出版。中文版根据1978年英文版译出。英文本的每页启始,标志在中文本的相应位置上。注释中的版本、年代、页码等,与英文版同。书中摘自《君主论》的部分引文,参照惠泉的中文译本(海南出版社1994年版);其他英文引文,悉由中文版译者自译。大量意大利文和拉丁文引文,以及少许其他文种的引文,俱按原著英译本译出。有几段引文,无英译,由Charles Thompson Smith和David Goldstein两位朋友代为译成英文。笔者谨致谢忱。 中译本2003年由译林出版社出版。2005年11月,笔者到过佛罗伦萨,在城里古老肃穆的圣克罗齐大教堂,见到佛罗伦萨人把他们历史上那位为人诟病的外交国务秘书,同但丁、米开朗琪罗、伽利略等本城引为骄傲的巨人们葬在一起。最后一天下午,驱车郊外,寻踪觅迹,找到了马基雅维里当年谪居的那个寂寥的山村。他家的石头农舍,蓬门筚户,里里外外,悉如当日。承蒙一位正在收拾秋叶的老者欣然启锁,得以入内,见到了五百年前曾经产生《君主论》的那个著名的书房。初冬的残阳之下,教堂古堡,年湮代远,杉柏橄榄,苍翠欲滴,千里沃野,一片静谧,美得让人透不过气来。面对托斯卡尼的大好乡野,面对断井残垣,断简残编,笔者无言。今年,译林出版社拟出本书新版,遵嘱将六年前的“译者后记”加以扩充,作为新版前言。正文未动,错误肯定很多,概由译者负责,希望读者指正。 申 彤 2009年3月31日
  • 马基雅维里

    作者:于野,李强编著

    本书是新世界出版社本年度之末隆重推出的“思想大师谈人生系列”其一。丛书第一批共四本,主要是听现代西方的思想大师讲人生哲理。本书请马基雅维里出场,宣讲他“我就是教你恶”的人生哲理,本书是洞察人生战场尤其是政治斗争的必读书。 马基雅维里是公认的西方政治学之父,也是公认的“邪恶的导师”。据著名思想史家伯林的统计,人类至少给他不下二十种头衔:“恶魔”、“魔鬼的搭档”、“强权政治的维护者”、“失意的官场政客”、“共和主义的讽刺作家”、“唯科学主义者”……等等等等。他的惊天之作《君主论》,哲学家罗素斥之为“恶棍的手册”,而拿破仑却视为政治家的枕中秘籍,更是希特勒、墨索里尼等大恶人的床头必读之物。中国人则往往把他当成西方最懂得阴谋权术的鬼谷子之流,一位“厚黑学”的大教主。 本书将让你领略什么是“罪恶的导师”,了解人性,明白政治无道德、世上无“好人”,认清政客真面目,教会你在为人处世中如何提防、抓住人性的弱点,以及掌握命运、走向成功的领导术。 本书是大师思想精髓的通俗化、实用化,作者是北京高校教师中这方面的高手,既保证学术质量又通俗易懂。
  • 马基雅维利的事业

    作者:[美] 德·阿尔瓦热兹

    内容提要: 一直以来都有议论,说《君主论》没阐发什么论点,只是提出一些散乱的想法。来自美国的马基雅维利专家德•阿尔瓦热兹(Leo Paul S.de Alvarez)当然反对这个意见,他认为,在弄清了《君主论》的每一章的意义之时,一个巧妙建构的论点将会显现出来,清楚不过地显现在各章的关系之中。本书即是他为这个目而做的努力,就像偶尔间拿起一本陌生的书来阅读那样,没有任何先入之见地研读《君主论》,仅看作品本身呈现的东西,去一章一节地跟牢马基雅维利的每一处论点。 目 录 前言 致谢 献辞 第一部分:论君主国 第一章 君主国的类别及其获得方式 第二章 世袭君主国 第三章 混合式君主国 第四章 亚历山大大帝占领的大流士的王国何以不在亚历山大死后反叛他的子孙 第五章 如何统治那些被征服之前生活在自己法律之下的城邦或君主国 第六章 凭借自己的军队和能力获取的新的君主国 第七章 凭借他人的军队和运道新近获取的君主国 第八章 凭借卑鄙手段得到君主国的人 第九章 城邦式君主国 第十章 如何衡量所有君主国的力量 第十一章 教会君主国 第二部分 论军队 第十二章 军队的种类和雇佣军 第十三章 外国军队、混合军队和自己军队里面的军人 第十四章 君主在军事方面应该做的工作 第三部分 论君主的品质 第十五章 人们尤其是君主受到褒贬的事 第十六章 慷慨与吝啬 第十七章 残忍与仁慈:受人爱戴胜过让人恐惧还是相反 第十八章 君主应该如何守信 第十九章 避免遭人蔑视与仇恨 第四部分 论君主的智谋 第二十章 建造堡垒及君主做的许多其它事情有用与否 第二十一章 君主如何做才能赢得尊敬 第二十二章 君主的大臣 第二十三章 如何避开谄媚的人 第二十四章 意大利的各位君主为什么丧失自己的国家 第二十五章 运道有多大的力量影响人的事务以及如何对抗运道 第二十六章 劝告控制意大利并将她从蛮族手中解放出来 结束语 《君主论》论点的组织
  • 关于马基雅维里的思考

    作者:[美国]利奥·施特劳斯

    简介: 在本书中,利奥·施特劳斯通过对马基雅维里的两部著作《君主论》、《李维史论》精细入微的考察,全面深刻地揭示了马基雅维里政治思想的核心内涵。作者认为马基雅维里并不是传授雅恶的第一人,其政治思想和政治行为有着极为深厚的历史背景。在拯救祖国与拯救自身灵魂之间的矛盾抉择,构成了有着明显价值判断的马基雅维里政治思想的核心。 前 言 我在查尔斯·R.沃尔格林基金会的赞助下,于1953年秋季那个学期,在芝加哥大学作了四个讲座,本书就是那四个讲座经过充实的稿本。 我感激查尔斯·R.沃尔格林基金会,特别是基金会主席杰罗姆·G.克尔文教授,他们为我提供了机会,得以陈述我对马基雅维里这个问题的观察和思考。我也感谢沃尔格林基金会在文书誊写方面所提供的慷慨协助。 本书第二章曾经在《美国政治学评论》(1957年3月号)发表过。 利奥·施特劳斯 伊利诺斯,芝加哥 1957年12月 引 言 假如我们承认,我们倾向于同意关于马基雅维里传授邪恶这个老派的简朴观点的话,那么我们不会是在危言耸听;我们只会使得我们自己暴露在敦厚质朴或者至少是无害的嘲讽面前。确实,还有什么别的描述,能够适用于一个鼓吹如下信条的人:希冀牢固占有他国领土的君主们,应该对这些领土原来的统治者,满门抄斩;君主们应该杀掉他们的敌手,而不是没收他们的财产,因为蒙受掠夺的人,可以图谋复仇,而那些已被铲除的人,则不可能这样做了;人们对于谋杀他们的父亲,与丧失他们的祖传财产相比,忘却得更快;真正的慷慨宽宏在于,对于自己的财产,吝啬小气,对于他人的所有物,慷慨大方;导致福祉的不是德行,而是对于德行与邪恶加以审慎的运用;加害于人的时候,应该坏事做尽,这样,对伤害的品味瞬息即逝,伤害所带来的痛苦也就较轻,而施惠于人的时候,则应该细水长流,一点一点地赐予,这样,恩惠就会被人更为深切地感受到;一个得胜凯旋的将军,如果惧怕他的君主可能会鸟尽弓藏,恩将仇报,那就可以先下手为强,揭竿而起,发起叛乱,以惩罚君主的背恩忘义;如果一个人,必须在对人施加严重的伤害与对人施加轻微的伤害之间进行权衡定夺的话,他就应该选择施加严重的伤害;一个人对于他所图谋杀害的人,不应该说“把你的枪给我,我要用它杀死你”,而只应该说“把你的枪给我”,这是因为,一旦有枪在手,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假如千真万确,只有一个邪恶的人,才会如此堕落,在公共领域与私人交往中提倡明火执仗的强横行径的话,那么我们就别无选择,只能说马基雅维里是一个邪恶的人。 马基雅维里确实并不是表达类似上述观点的第一人。这种观点属于一种政治思想与政治行为,它们跟社会政治生活本身一样年代久远。但是,马基雅维里是绝无仅有的一位哲学家,不惜将自己的名字,同跟社会政治生活本身一样年代久远的任何一种政治思想与政治行为,公然联系起来,以至于他的名字被人普遍使用,作为这种政治思想与政治行为的代名词。他恶名昭著,成为政治思想与政治行为中弃义背理、不择手段的经典化身。卡利克勒斯和特拉西马库斯,秘室晤对,阐发邪恶的政治信条,然而他们只是柏拉图笔下的人物;古代雅典的战争使节,在米洛斯岛普通民众不在场的情势下,宣扬同样的政治信条,然而他们只是修昔底德笔下的人物。古典思想家隐秘地、而且怀着明显的厌恶态度所揭示的那个腐化堕落的信条,马基雅维里明目张胆地、欣然自得地加以宣扬。古典思想家假口他们笔下的人物所讲的那些令人惊心动魄的话,他无所忌惮,以他自己的名义公然道出。只有马基雅维里一个人,敢于用他自己的名字,在一本书里,阐发这个邪恶的信条。 尽管如此,无论这个老派的简朴判决,可以是多么真实,然而它却都不是囊括一切、详尽无遗的。在一定程度上,它的瑕疵与不足,为我们时代的饱学之士们所提出的那些更为精致的看法,提供了依据。我们被告知,马基雅维里远非居心叵测,刻意传授邪恶,他其实是一位热诚的爱国者,或者是社会生活的一位讲求科学方法的研究者,或者两者兼而有之。但是我们可以考虑,趋求时尚的学者们,究竟是否没有比老派的简朴立场,远为可悲地步入了歧途;或者说,被趋求时尚的学者们所忽略的问题,究竟是否不比被老派的简朴立场所忽略的问题,远为重要,尽管被那些精致的看法所无视的某个重要问题,高尚质朴的人们确实可能并未给予充分恰当的说明,因而作出了错误的阐释。这不会是如下那种情况绝无仅有的一个孤例,即“一点肤浅的哲学”所铸成的大错,在不谙哲理的大众那里,却不会发生。 将马基雅维里这个思想家描述成一位爱国者,是混淆视听的一个误解。他其实属于一种类型独特的爱国者:他对于拯救他的祖国,比对于拯救他自己的灵魂,更为牵肠挂肚。因此他的爱国主义,前提是在祖国的位置分量与灵魂的位置分量之间,作出全面的权衡。正是这种全面的权衡,而不是爱国主义,才是马基雅维里思想的核心。正是这个全面的权衡,而不是他的爱国主义,为他造成了显赫声誉,使他桃李满天下。他的思想的实体内涵,不是佛罗伦萨,甚至也不是意大利,而是普遍适用的。它影响到并旨在影响所有思考着的人们,而与时代无涉,与国度无涉。将马基雅维里视为科学家,至少跟将他视为爱国者同样混淆视听。讲求科学方法的社会生活研究者,不愿意或者不能够作出“价值判断”,可是马基雅维里的著述中,则充斥着“价值判断”。他对于社会所作的研究,属于规范性的。 但是,即使我们被迫不能不承认,马基雅维里在本质上是一位爱国者,或者是一位科学家,我们也依然没有必要否认他传授邪恶。马基雅维里所理解的爱国主义,是一个族群的集体自私自利。对于善恶是非的界限的熟视无睹,置若罔闻,在它产生于纵横捭阖的情况下,不如在它产生于仅仅关注个人舒适或个人荣耀的情况下那么令人反感。但是,恰恰由于这个原因,这种无视态度就更具有诱惑力,因而也就更加危险。爱国主义是一种对于自身的爱。对于自身的爱,在品第等级上低于既对自我又对道德上的善所怀有的爱。所以对于自身的爱,往往倾向于变得关注自身的为善,或者关注对于善的要求的遵循。通过乞灵于马基雅维里的爱国主义来为他骇人听闻的学说寻找根据,意味着看到了那种爱国主义的美德,而在同时却对高于爱国主义的事物视而不见,或者对既使爱国主义成为神圣又对爱国主义加以限定的事物视而不见。诉诸马基雅维里的爱国主义,无法使我们妥当地处理一个只是貌似邪恶的事物;这样做只会使我们混淆是非,看不清真正的邪恶。 至于研究社会生活的“科学”方法,它的很多倡导者,将它的源头追溯到马基雅维里那里;这种方法随着我们作为公民、作为人所赖以定位取向的道德界限的抽象化而出现。这样看来,所谓“科学”分析的不可或缺的条件,就在于道德上的麻木愚钝。这种麻木愚钝,与腐败堕落不能等量齐观,然而它必然要强化腐败堕落的力量。在芸芸众生的小人物那里,我们可以有把握地将这种道德愚钝,归因于某些才智禀赋的不存在。在马基雅维里那里,这个宽厚慈悲的解释却无法成立,他太深思熟虑了,不可能不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他也太慷慨大度了,不可能不把自己做的事,向他的理智的朋友们加以承认。 我们如同很多前人那样毫不踌躇地宣称,而且我们随后将要试图论证,马基雅维里的学说是不道德的,也是无视宗教原则的。我们并熟知学者们赖以支持与此相反的论断所引证的论据;但是我们质疑他们对这个证据所作的阐释。撇开某些其它考虑不谈,我们认为这些学者太容易心满意足了。他们满足于关于马基雅维里是宗教的朋友的说法,原因是他强调了宗教的实用性和不可缺少的属性。他们对于一个事实,完全不加注意,即他对于宗教所作的褒扬,只不过是我们可以暂且称为他对宗教真理的全然漠视的另外一面而已。这一点其实不足为奇,因为他们自己,即使不是把宗教理解为一种吸引人的或者至少是无害的民俗传说,也往往是把宗教仅仅理解为社会的一个重要的部类而已,更不要说那些对宗教笃信的人们了,他们满足于宗教所被赋予的任何表面上的裨益。对于马基雅维里关于宗教的判断,以及他关于道德的判断,这些学者之所以作出错误的阐释,是因为他们是马基雅维里的学生。他们对马基雅维里的思想所作的表面上客观超然、虚怀若谷的研究,其基础在于他们对他的原则采取固执教条、全盘接受的态度。他们之所以看不到马基雅维里思想的邪恶性质,是因为他们是马基雅维里传统的继承者,是因为他们,或者他们导师的已被遗忘的导师们,已经被马基雅维里所腐蚀。 除非我们摆脱马基雅维里的影响,否则,我们就不可能看清马基雅维里思想的真实性质。从所有的实践意义上来说,这都意味着,除非我们为我们自己,在我们自己的内心里,复活西方世界的前现代遗产,既复活《圣经》的遗产,同时又复活古典遗产,否则,我们就不可能看清马基雅维里思想的真实性质。对马基雅维里作出恰如其分的把握,要求我们必须从一个前现代的视角出发,面向未来,去观察一个未可逆料的、令人瞠目的、新异陌生的马基雅维里,而不是从今天的视角面向过去,观察一个业已古老的、业已成为我们中一员的、从而几乎是道德上善的马基雅维里。这个过程,即使只为了掌握一种纯粹的历史定位起见,也是必需的。马基雅维里所熟悉的,是前现代思想:前现代思想发生在他之前。他不可能熟悉我们今天的思想,我们今天的思想,是在他身后才出现的。 这样我们就认为,关于马基雅维里的简朴观点,尽管依然不够充实,但是确实决定性地优越于占统治地位的各种精致观点。即使我们被迫不能不承认,而且恰恰如果我们被迫不能不承认,他的学说是恶魔的学说,他本人是一个魔鬼,我们也依然不能不铭记这样一条深刻的神学真理,即魔鬼其实是堕落的天使。认识到马基雅维里思想的恶魔性质,意味着在马基雅维里的思想中,认识到一种品第极高的、扭曲堕落了的高贵。当克里斯托弗·马洛将如下这个说法追溯到马基雅维里身上时,他其实是看到了这种高贵:“我认为除了愚昧无知以外,不存在任何罪孽。”马洛的判断,可以在马基雅维里本人于他的两部伟大著作的献辞中谈到他最可珍贵的财富时所作的表示那里得到印证。我们对关于马基雅维里的简朴观点抱同情态度,这不仅是因为这种简朴观点是健康有益的,而且首先是因为,如果我们不能对这种观点予以认真重视,我们就不可能对于马基雅维里身上真正令人钦羡的品格素质,作出恰如其分的应有认识:他的思想的勇敢无畏,他的目光的深邃广阔,以及他的语言的优美雅致。能够帮助我们窥见马基雅维里思想的核心的,不是对那个简朴观点的鄙夷轻怠,也不是对那个简朴观点的漠然不顾,而是从那个简朴观点出发的经过深思熟虑的升华。阻碍着我们理解任何事物的,莫过于对彰明较著的事物,对事物的表面,采取想当然的态度,或者采取看不起的蔑视态度。蕴涵在事物表面的问题,而且只有蕴涵在事物表面的问题,才是事物的核心。 我们有很好的理由,在查尔斯·R.沃尔格林基金会所赞助的一系列讲座中,来讨论马基雅维里的问题。美利坚合众国可以说是世界上仅有的一个国家,奠基于明显与马基雅维里主义相对应的原则之上。按照马基雅维里的说法,世界上最为闻名遐迩的国度的缔造者,其实是一个同室操戈的弑弟罪犯:政治上的伟大,其基础必然在于为非作歹、杀人越货的罪行。如果我们可以相信托马斯·潘恩的说法,那么旧世界所有政体的源头,都来自这个描述;它们的源头,都在于扩张征服与僭主暴政。但是,“美国的独立,是伴随着对于政府的原则与实践实行革命性变革而发生的”:美国立足的基石,在于自由与正义。“今天,以一种道德理论为基础、以一个普遍和平的制度为基础,以及以不可剥夺的天赋人权为基础的政体,正在从西方向着东方席卷,其汹涌磅礴,势不可挡,甚于剑与火的政体从东方向西方的蔓延。”这个判断,远远没有过时。尽管今天自由已经不再为美国所专有,然而美国仍然是自由的堡垒。而当代的专制暴政,其源概出于马基雅维里的思想,概出于关于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的马基雅维里主义原则。美国的现实与美国的理想密不可分,至少在这个意义上,我们不懂得与之截然对立的马基雅维里主义,就不会懂得美国的体制。 但是,我们对于一个事实不能视而不见,这就是,问题其实比它在潘恩及其后继者的表述中所显现的,更为错综复杂。马基雅维里可以争辩说,美国之所以成为伟大的国度,不仅归功于它习以为常地坚守自由与正义的原则,而且同时也归功于它偶尔为之地背离这些原则。他会毫不犹豫地提出,对1803年路易斯安那购地案以及北美印第安人的遭际,应该作出蹊跷的重新阐释。他可以得出结论说,诸如此类的事实为他的如下论点,提供了进一步的佐证,就是,如果没有诸如雷慕斯被他的兄弟罗慕洛斯所谋杀那样的事件,就不可能造就一个伟大而光荣的公民社会。这种复杂的情况,使得我们更应该有必要对马基雅维里所提出的根本问题,作出恰当的理解。 我们可能已经假定,马基雅维里是政治思想脉络两大根本抉择其中之一的倡导者。我们确曾假定,根本意义上的抉择确实存在,它们是永恒的,是自有人类以来就与之俱存的。这一假设,今天经常被人否认。我们时代的很多人认为,不存在永恒的问题,因而也就不存在永恒的抉择。他们会争辩说,恰恰是马基雅维里的学说,为他们否认永恒问题的存在提供了充分的证据:马基雅维里的问题,是一个新异的问题;它跟此前政治哲学所关注的问题根本不相同。这个论点,如果经过恰当阐发,就可能有它的道理,有它的分量。但是直截了当地说,它只不过证明:永恒的问题,并不像有些人所确信的那样容易接近,那样容易触及,或者说,并不是所有的政治哲学家都对这些永恒的问题予以面对和正视。我们对于马基雅维里的学说所作的批判研究,其终极目的不是别的,就是要对重新发现这些永恒的问题作出我们的贡献。
  • 君王论

    作者:[意]尼可洛·马基雅维里

    尼可洛·马基雅维里(1469-1527)意大利佛罗伦萨的政治家、外交家,同时也是一位思想家——政治思想家。他是第一个使政治学独立,同伦理学彻底分家的人,有近代资产阶级奠基人之称。马克思曾肯定马基雅维里及其后继者“用人的眼光来观察国家”,“从理性和经验中而不是神学中引出国家的自然规律”,“由此,政治的理论观念摆脱了道德,所剩下的是独立地研究政治的主张。” 在其所有著作中——包括历史、政论、小说和喜剧——《君王论》是最小的一册,但是最有名。作为一部代表作,它使马基雅维里获得举世周知的名声。近500年来,从西方到东方,在政界、学界、宗教界和社会上,此书广泛地引起各种强烈的反响,被认为是当代最有影响的世界十大名著之一。
  • 论李维罗马史

    作者:[意]马基雅维里

    李维是罗马奥古斯都时代的历史学家,著有《罗马史》一书。欧洲文艺复兴时期马基雅维利从政治实务的观点疏陈《罗马史》的义理,写出《论李维罗马史》。在本书里马基雅维利承袭李维“史以载道”的观点,多少承袭了其在《君主论》的现实主义做派,共和的机制要依靠人的“德性”加以维护,于是在本书中他终结了古典共和主义,而在书中隐含的现实主义又成为了现代性的一个重要源头。
  • 尼科洛的微笑

    作者:[意]毛里齐奥·维罗利

    尼科洛·马基雅维里(1469-1527)是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伟大的政治家、思想家,近代政治学理论的奠基者。本书是他的生活传记,作者毛里齐奥·维罗利以共和主义的独特视角来讲述其生平中的重大事件,并将细腻生动的笔触伸向了这位毁誉参半的大人物的爱情、友谊、冒险、交游等生活侧面。作者成功地将这位伟大人物带回人间,向读者展现其富于魅力的生活哲学,即一个人应当致力于成为一名共和国的公民,一位在家庭中负责任的成员,一个好人。然而马基雅维里从未留下与此有关的著述,这一生活哲学的最佳写照正是他的生活本身:他的爱情与友谊、辅佐王公的荣辱、旅行与冒险,以及他青年和垂暮之年面临的挑战与危险,其中充满了悖论、不确定性以及悲剧。
  • 君主论

    作者:马基雅维里

    君主国是什么?它有什么种类,怎样获得,怎样维持?它为什么会丧失?……《君主论》是意大利政治家、思想家马基雅维里的代表作,一直被奉为欧洲历代君主的案头之书,政治家的最高指南,统治阶级巩固其统治的治国原则,和人类有史以来对政治斗争技巧最独到最精辟的解剖。 《君主论》是一本毁誉参半、不可不读的奇书,一直被奉为欧洲历代君主的案头之书,政治家的最高指南,统治阶级巩固其统治的治国原则,和人类有史以来对政治斗争技巧最独到最精辟的解剖,自1532年开始印行,迄今470多年,从西方到东方,本书在政界、宗教界、学术等领域引起巨大的反响,被西方评论界列为和《圣经》、《资本论》等相提并论的影响人类历史的十部著作之一。
  • 战争的技艺

    作者:尼科洛·马基雅维里

    《战争的技艺》最初依据的蓝本是Henry Neville的英译本,初稿过半后,发现该英译本的水平实在不尽如入意。几经比较,经山东大学冯克利教授和上海师范大学陈恒教授两位先生的建议,我最后决定以芝加哥大学出版社2003年出版的Christopher Lynch的英译本为主,间或与Henry Neville的译本相对照。就在《战争的技艺》即将交付出版社时,又欣喜地拜读了解放军出版社2007年1月推出的袁坚先生的译本,从而及早纠正了《战争的技艺》的几处明显纰漏,在此谨对袁坚先生表示感谢。当然,我最应该感谢的还是冯克利教授。从最初的选题和选定原本,译文的润色、校对,到最后的出版,冯先生都付出了很多心血,可以说《战争的技艺》是我俩合作的结果,但他却坚决不肯署名,在此,我只有十二分诚挚地说声:“谢谢”。
  • 马基雅维里主义

    作者:[德] 弗里德里希•迈内克

    《马基雅维里主义》主要内容:我馆历来重视移译世界各国学术名著。从五十年代起,更致力于翻译出版马克思主义诞生以前的古典学术著作,同时适当介绍当代具有定评的各派代表作品。幸赖著译界鼎力襄助,三十年来印行不下三百余种。我们确信只有用人类创造的全部知识财富来丰富自己的头脑,才能够建成现代化的社会主义社会。这些书籍所蕴藏的思想财富和学术价值,为学人所熟知,毋需赘述。这些译本过去以单行本印行,难见系统,汇编为丛书,才能相得益彰,蔚为大观,既便于研读查考,又利于文化积累。为此,我们从1981年至2000年先后分九辑印行了名著三百六十余种。现继续编印第十辑。到2004年底出版至四百种。今后在积累单本著作的基础上仍将陆续以名著版印行。由于采用原纸型,译文末能重新校订,体例也不完全统一,凡是原来译本可用的序跋,都一仍其旧,个别序跋予以订正或删除。读书界完全懂得要用正确的分析态度去研读这些著作,汲取其对我有用的精华,剔除其不合时宜的糟粕,这一点也无需我们多说。希望海内外读书界、著译界给我们批评、建议,帮助我们把这套丛书出好。
  • 马基雅维里

    作者:[英国] 昆廷·斯金纳

    ★大家写大家的小书,思想家评传的经典 ★正本清源,对“邪恶导师”进行历史还原,缕析马氏代表作 ★著名思想史家、政治思想史研究“剑桥学派”旗帜性人物昆廷•斯金纳著 ★政治学者、中国人民大学政治学系教授任剑涛作序推荐 尼科洛•马基雅维里告诫政治领袖们,为了求得善果,必须有为恶的勇气。从此他便成了狡诈与无德的代名词。他果真该承受如此恶名吗?昆廷•斯金纳在本书中力图回答这个问题,主要考察了马基雅维里的三部代表作——《君主论》、《论李维罗马史前十卷》和《佛罗伦萨史》,并以令人钦佩的晓畅文笔将马基雅维里的要旨呈现在读者面前。
  • 马基雅维利传

    作者:[加] 罗斯·金

    传主介绍 尼可罗•迪•贝纳尔多•德•马基雅维利(Niccolò di Bernardo dei Machiavelli,1469-1527),文艺复兴时期意大利政治家、军事家、外交家,也是著名的政治思想家、历史学家和剧作家。他拉开了政治哲学从古代转向近代的大幕,对西方政治文明产生了重大而深远的影响。马基雅维利一生著述颇丰,涉及政治、军事、外交、历史、文学、艺术等诸多领域,主要代表作有《君主论》《李维史论》《佛罗伦萨史》等。 作品简介 文艺复兴时期的意大利国土分裂,群雄并起,马基雅维利于其中艰难求生,为实现政治理想,先后委身数位君主,政绩平平,著述作品也不被重视,甚至被长期封禁。本书力图展现近代政治学开山鼻祖的生活环境和多舛命途,揭示“邪恶圣经”少为人知的书写动机,勾画一位思想巨人痴狂于梦想、不屈于命运的立体形象。 对于马基雅维利来说,正统的道德要求几乎不值得探讨——它们根本无法转化为社会实践…… ——以赛亚•伯林《反潮流》 马基雅维利自称是在给君主讲课,其实他是在给人民讲大课。他的《君主论》乃是共和党人的教科书。 ——卢梭《社会契约论》
  • 论李维

    作者:(意)尼科洛・马基雅维里

    本书是对李维《罗马史》前10卷的评注。是一本怀古的、品德高尚的共和派手册。马基雅维里在本书中涉及了他关于政治、道德、命运和必然性等重大观点。 在本书中他告诫共和国的公民、领袖、改革家和奠基人如何自我治理,如何捍卫他们的自由,避免腐败。书中讨论了古代与现代的共和主义,在这里我们尤其可以看到他与亚里士多德政治主张的密切关系,也涉及了他对基督教的批判,显示了他本人对自己时代世俗化与现代性的看法。 《论李维》无疑是西方政治思想传统中最为重要的作品之一,被哈林顿说成是为中世纪后的欧洲恢复和应用基本上是古典意义的政治自由所做的最为重要的尝试。
  • 佛罗伦萨史

    作者:尼科洛·马基雅维里

    《佛罗伦萨史》分为八卷,每卷又分为若干章。第一卷概述意大利从西罗马帝国末年到十五世纪的历史。在记述了蛮族入侵、意大利半岛分崩离析、封建主混战、雇佣军横行和城市内部的党争之后,作者不禁深深慨叹:“因此,在我写的这部历史中,必然会充满这类昏庸的君主和如此卑劣的军队。”(第一卷,第七章)第二卷以同样笔法概述了佛罗萨从建筑之初到十四世纪中叶美第奇家庭初露头角时期的历史。第两郑可以看作是全书的导言。……
  • 曼陀罗

    作者:马基雅维里

    译者力图提供给读者的,是一份既忠实于原作,又晓畅可读的译文。但前者显然应置于首位,因为翻译是一英受限制的工作,要让马基雅维里说中国话,更重要的却是要让读者能读到马基雅维里写下的话。译者心目中的本剧读者,除了一般的文学爱好者,还包括对也基雅维里其他方面思想感兴趣的人.这两类读者的要求似乎是有所不同的,要想同时满足,犹如一仆二主,好像不大可能。剧中的诗歌。马基雅维里原作是很优美的韵文,译者尽量想在译文中体现出来,但往往力有不逮,也只好空留一份遗憾了。 译者在意大利语和文学这两方面都是外行,此次“越界飞行”,完全是凭着一股热情(thymos),很不自量力,繁荣昌盛漏这处,还望读者多多批评指正。 本剧的语言,在语法、词汇等诸方面均与现代意大利语差别甚大,有许多单司,译者手头的《意汉词典》,译者力图提供给读者的,是一份既忠实于原作,又晓畅可读的译文。但前者显然应当置于首位,因为翻译是一项受限制的工作,要让马基雅维里说中国话,更重要的却是要让读者能读到马基雅维里写下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