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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签:拉美

  • 聂鲁达集

    作者:(智利)聂鲁达

    目录 高山的意志,大海的情怀 ——聂鲁达的生平与创作 诗歌 《二十首情诗和一支绝望的歌》(1924年) 第七首 第十四首 第十八首 《大地上的居所》(1925—1947年) 诗的艺术 孤独的骑士 惟有死亡 船歌 献给费德里柯·加西亚·洛尔加的颂歌 忘不了(奏鸣曲) 赫拉玛之役 《漫歌》(1950年) 大地上的灯 爱的亚美利加(1400) 兽类 河流赶到 马楚·比楚高峰 征服者 他们来到岛上(1493) 一个士兵在睡觉 挽歌 智利的发现者们 麦哲伦的心(1519) 解放者 用塔塔·纳乔的音乐献给埃米利亚诺·萨帕塔 背叛的沙子 不朽 亚美利加,我不是徒然地呼唤你的名字 南方的冬天,骑在马上 一朵玫瑰 一只蝴蝶的生死 让那劈木做栅栏的醒来 逃亡者 普尼塔基的鲜花 诗人 大洋 拉帕—努伊 石像的建造者(拉帕—努伊) 雨(拉帕—努伊) 南极 波浪 船舶 致船首雕像(挽歌) 被欺凌的海鸟 鸬鹚 不只是信天翁 海的夜晚 我自己 酒 《船长的诗》(1952年) 渴望 鹰 狂怒 遗忘 亡者 颂歌与萌芽 《元素的颂歌》(1954年) 衣服颂 夜间献给手表的颂歌 写给塞萨·巴列霍的颂歌 《狂歌集》(1958年) V 请不要问我 我请求安静 秋天的遗嘱(节选) 《爱情十四行诗一百首》(1960年) 年 第四十首 夜 第八十九首 《典礼之歌》(1962年) 曲终人散(之十二) 天变(之十) 重见洛特雷阿蒙(之五) 《全权》(1962年) 全权 《黑岛纪事》(1964年) 诗 浪中独白 树林里的猎人 夜 冬天之约(之三) 记忆 最后,没有人了 《沙上的屋子》(1966年) 名字 《船歌》(1967年) 舟子曲终 《日之手》(1968年) 告别 《世界末日》(1969年) 永远在诞生 处境 《海与钟》(1973年) 开始 归来 《孤独的玫瑰》(1973年) Ⅴ岛 ⅩⅥ人 ⅩⅧ人 ⅩⅩⅡ岛 ⅩⅩⅣ岛 诗人自述 诗歌不会徒劳地吟唱(诺贝尔文学奖获奖致辞节选) 写诗是一门手艺(聂鲁达自传节选一) 批评与自我批评(聂鲁达自传节选二) 与丽达·吉尔波特的谈话 他人忆述 加西亚·洛尔卡:在马德里哲学与语言学校介绍聂鲁达 尼古拉斯·纪廉:聂鲁达这个人 “梦游人的双眼会长久地注视着我们” ——奥克塔维奥·帕斯谈聂鲁达 加西亚·马尔克斯:回忆聂鲁达 胡利奥·科塔萨尔:聂鲁达在我们中间 路·阿·曼西利亚:我十二次采访聂鲁达 评论 路易斯·罗萨雷斯:聂鲁达的诗歌技巧 费尔南多·阿莱格里亚:聂鲁达的诗歌漫谈 诗评选摘 附录 聂鲁达年表 聂鲁达主要作品目录
  • 巴列霍诗选

    作者:[秘] 巴列霍

  • 博尔赫斯与萨瓦托对话

    作者:[阿]巴罗内

    博尔赫斯与萨瓦托,这两位阿根廷文学大师和巨匠的对话,涉及文学、艺术、哲学、神学、心理学、语言学、音乐、舞蹈、电影等,在谈话中,他们始终贯彻彻底的怀疑主义精神和坚持思想自由的态度,在交流中达到和谐,在撞击中产生新的思想火花,因此,这部对话录充溢着自由的思想魅力,对文学研究弥足珍贵。
  • 玉米人

    作者:[危地马拉]米盖尔·安赫尔·阿斯图里亚斯

    《玉米人》是1967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拉丁美洲魔幻现实主义文学流派的主要开创人米盖尔·安赫尔·阿斯图里亚斯的代表作品,堪称艺术精品。 故事的主线是印第安人与土生白人因为种植玉米而产生的矛盾与斗争。印第安人种植玉米是为了糊口和生存,在他们的宗教信仰中,玉米是由人变化而成,同时人靠食用玉米而生存。而土生白人却并不这么想,他们种植玉米是为了牟取暴利。为此,以加斯帕尔•伊龙酋长为首的印第安人同白人势力之间发生了你死我活的斗争。 全书还讲述了很多带有传奇色彩的小故事。如马丘洪的传说和野狼邮差的传说。马乔洪在去寻找未婚妻的路上被一团萤火虫包围而消失。传说他变成了幽灵,全身闪闪发光,常常出现在被点燃的玉米田里。野狼邮差的妻子离奇失踪。失魂落魄的邮差在寻找妻子的路上迷失在了群山之中。村里派去找他的人说,他已经变成了一只丛林野狼。
  • 我坐在琵卓河畔,哭泣

    作者:保罗科尔赫

    小時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十二年後竟又再度相逢。重新找回的愛,背負多少心情?愛的價值與意義,經過歲月的洗禮,發生了什麼改變?本書刻劃男女追尋情愛的內心掙扎與轉折,傳遞神與愛的崇高力量及其神奇魔幻。我坐在琵卓河畔,哭泣。傳說,所有掉進這條河的東西,不管是落葉、蟲屍或鳥羽,都化成了石頭,累積成河床。假若我能把我的心撕成碎片,丟進湍急的流水之中,那麼,我的痛苦與渴望就能了結,而我,終能將一切遺忘。 我坐在琵卓河畔,哭泣。冬天的空氣讓頰上的淚變得冷冽,冷冷的淚又滴進了眼前那詛咒我的冷冷的河裡。在某些我看不到、也不能感知的地方,這條河將匯入另一條河,然後,又再匯入另一條,直至流到大海。 且讓我的淚流到那麼遠吧,這樣,我的愛人將永遠不會知道,曾有那麼一天,我為他而哭......
  • 百年孤独

    作者:[哥] 马尔克斯

  • 总统先生

    作者:[危地马拉]米盖尔·安赫尔·阿斯图里亚斯

    《总统先生》是1967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危地马拉著名作家米盖尔·安赫尔·阿斯图里亚斯创作的长篇小说,是其最重要的代表作之一。本书中以1898-1920年执政的埃斯特拉达·卡布雷拉为原型,用漫画式的夸张手法塑造出一个粗俗、狡诈、凶残、阴险的专制暴君形象。在他的魔掌下,整个国家都笼罩在愚昧、贫穷、恐怖、绝望的气氛之中。 在很多的章节中,读者只能从其他人物的言行、心理和他们的命运描写当中去辨认独裁者如幽灵一般的影子。他是无形的,却无处不在,是活在每一个人心中的神祇。小说用这种反客为主、虚实结合的手法,给暴君的形象罩上了一层神秘的迷雾。全书精心设计的这种阴郁压抑的气氛让人联想到魔鬼统治下的地狱。 《总统先生》同乌斯拉尔·彼特里的《独裁者的葬礼》、加西亚·马尔克斯的《族长的没落》、何塞·路易斯·加西亚·桑切斯的《暴君班德拉斯》一起被合称为“拉美四大反独裁小说”。
  • 造船厂

    作者:[乌拉圭] 胡安·卡洛斯·奥内蒂

    五年前,“收尸人”拉尔森病魔缠身,身无分文,被市长逐出圣玛利亚市。如今,他怀着复仇之心回来了。然而,鬼使神差,他见到造船厂老板佩特鲁斯和他十六岁的独生女安赫莉卡•伊内丝。拉尔森爱上了古怪的安赫莉卡。他要娶她,要干一番事业。于是,他找到佩特鲁斯,当上了造船厂的总经理。 这是一家怎样的造船厂?佩特鲁斯已经破产,债台高筑。总经理拉尔森、技术经理、行政经理都是光杆司令。他们他们终日沉湎在海市蜃楼之中,穷得吃不上饭,脑海里的财富却堆积如山。四个人做的事情,个个心知肚明,那就是装蒜:煞有介事地天天上班,不迟到不早退,翻阅订单,查财务报表和合同,核对图纸…… 终于有一天,闹剧出了格,游戏成了脱缰的野马。游戏人生的结果,就是人生被游戏…… 南美洲最伟大的小说家。 ——胡利奥•科塔萨尔 奥内蒂的长篇小说和短篇小说是我们现代派文学的基石。在叙事的智慧和对文学想象的挚爱方面,他给我们所有人上了一课。 ——卡洛斯•富恩特斯 奥内蒂是现代南美文学的经典和巅峰。 ——奥古斯托•罗亚•巴斯托斯 他的每一本书,每一个故事,都仿佛一部尚未写作就已存在的长篇小说巨作中的部分篇章,仿佛一幅跨越空间与时间的地图的局部,那是虚构的圣玛利亚和真实的布宜诺斯艾利斯和蒙得维的亚的城市风光。 ——安东尼奥•穆尼奥兹•莫利纳
  • 镜中的孤独迷宫

    作者:范晔

    本书集中编选了一批拉美文学中尚未受到国人注意的精粹作品。 拉丁美洲说西班牙语的国家有十余个,加上说葡语的巴西,从殖民地巴洛克时期到“文学爆炸”,几个世纪的辉煌,名家名作灿若星河。这本书无意展现拉美文学史的全景,只希望为汉语读者提供机缘来邂逅拉美文学中些许尚鲜为人知的吉光片羽。其中选入的作家作品对国内读者虽较为生疏,但其已在文学史上留下鲜明的印记,值得我们关注。 魔幻现实主义曾经为拉美文学赢得了空前的关注,但丰富多姿的拉美文学也不是一个标签所能涵盖。本选集就某种意义而言,也是在尝试向读者展现拉美文学于“魔幻”之先、“魔幻”之外的一些风景。
  • 博尔赫斯谈话录

    作者:[阿根廷]博尔赫斯

    从某种意义上说,虚构小说和源于环境的小说同样真实,也许更真实。因为说到头,环境瞬息改变,而象征始终存在。假如我写布宜诺斯艾利斯的一个街角,那个街角说不定会消失。但是,假如我写迷宫,或者镜子,或者邪恶和恐惧,那些东西是持久的……我是指它们永远和我们在一起。许多人把我看成思想家、哲学家,甚至是神秘主义者…当然,我只能感谢他们。事实上,尽管我认为现实令人困惑…一而且程度越来越严重一我从来没有把自己当成思想家。人们以为我专心致志于唯心主义、唯我主义或犹太教神秘哲学,因为我在小说中引用了它们。其实,我只想看看它们能派什么用处。有人认为,如果我派了它们用处,那是因为我受它们的吸引。当然,这没有错。但我只是个文人,我利用那些题材尽可能写点东西而已。
  • 探讨别集

    作者:(阿根廷)豪·路·博尔赫斯

    收录散文35篇,是博尔赫斯对他所读过的钟爱的书,对他钟爱的作家,作出的个性化评论。在博尔赫斯论述相关的作家作品时,我们既可以读到那些作家作品的风貌,更可以读到博尔赫斯个人的见解。《探讨别集》就是博尔赫斯对他心目中的好作家好作品的评论集。
  • 胡利娅姨妈与作家

    作者:[秘] 马里奥·巴尔加斯·略萨

    青年作家小巴尔加斯跟自己家中一个比他年长的女人胡利娅姨妈的恋情,和与小巴尔加斯在同一家广播电台工作的广播连续剧作家彼得罗·卡玛乔疯狂表现,是《胡利娅姨妈和作家》故事情节的内在联系构架。 胡利娅姨妈和小说创作新手高尚的恋爱激情受到了50年代的利马社会百般的阻挠,这一过程跟广播连续剧作家骇人的讲述结合在了一起。 略萨在这部作品中的广泛叙述把各种历险故事的价值聚集在了一起:这里有莎士比亚火热的激情与情节剧相关成分精彩的巧合,也有高雅文学崇拜者与粗俗作家的不期而遇。
  • 摩托日记

    作者:(古巴)埃内斯托·切·格瓦拉

    手记式的文字记录了1951年切·格瓦拉和朋友阿尔贝托·格拉纳多两度靠骑摩托车和在公路上拦车,在南美洲五国漫游的旅程,以及他的观察与思考。两位年轻人在旅程中体味到拉丁美洲的社会与政治问题,旅途中所感受到的各种事物不断地改变着他们的看法。格瓦拉亲眼看见了人间的苦难和社会的不公,进而悟出自己生命的方向。就在这场发现之旅之后,切加入了古巴革命。
  • 我不是来演讲的

    作者:[哥伦比亚] 加西亚·马尔克斯

    《我不是来演讲的》讲述了:“我不是来演讲的。”首次登台演讲,17岁的马尔克斯如是说。1970年《百年孤独》已大获成功,他演讲时又说:“对我而言,文学创作和登台演讲一样,都是被逼的。”1982年荣获诺贝尔文学奖后,演讲却成为他作家生涯的重要组成部分。 《我不是来演讲的》是加西亚•马尔克斯2010年出版的最新作品,收录了1944到2007年间公开演讲的名篇,时间跨度涵盖他的文学生涯。除了对文学的眷恋与痴迷,讲稿中还充分体现出他对社会弊端、文化发展、核危机等问题的关注,以及与科塔萨尔、穆蒂斯等人的动人友情。 让我们第一次倾听马尔克斯的心声,听他谈自己、谈《百年孤独》、谈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 海报: 点击链接进入: 《我不是来演讲的:《百年孤独》作者最新作品》 《百年孤独(根据马尔克斯指定版本翻译,未做任何增删)》
  • 二十首情诗和一首绝望的歌

    作者:[智利] 巴勃罗·聂鲁达

    【聂鲁达豆瓣小站:http://site.douban.com/neruda/ 】 生命中只有两样东西不可缺少:诗歌和爱情。送一首诗给你的爱情! ★ 诺贝尔文学奖得主、“20世纪所有语种中最伟大的诗人”聂鲁达情诗全集,被誉为 “情 诗 圣经” 。全球销量已超过1亿册。 ★ 完整收录《二十首情诗和一首绝望的歌》《船长的诗》《一百首爱的十四行诗》:包含爱情的一切元 素, 穷尽爱情的一切表达。 ★ 中文版首次正式授权出版,由《万物静默如谜》译者陈黎、张芬龄自西班牙语完整译出。 聂鲁达20岁写就时的《二十首情诗和一首绝望的歌》,为他赢得了全世界的赞誉。《船长的诗》《一百首爱的十四行诗》是聂鲁达写给爱人玛蒂尔德的情诗,充满了突发的和炽烈的激情。“爱是这么短,遗忘是这么长”“我喜欢你沉默的时候,因为你仿佛不在”等经典的聂鲁达诗句,打动着每一个恋人。 他的诗篇具有自然力般的作用,复苏了一个大陆的命运与梦想。——诺贝尔文学奖授奖辞 巴勃罗·聂鲁达是二十世纪所有语种中最伟大的诗人。他书写任何事物都有伟大的诗篇,就好像弥达斯王,凡他触摸的东西,都会变成诗歌。 ——加西亚·马尔克斯
  • 聂鲁达诗选

    作者:聂鲁达

    《二十首情诗和一首绝望有歌》是聂鲁达最早、最著名的最畅销的诗集,它与他的后期《一百首爱情十四行诗》在南美家喻户晓,影响深远,并突显聂鲁达首先是一位爱情诗人这一基本事实。
  • 幽灵之家

    作者:[智利]伊莎贝尔·阿连德

    这是一部气度恢宏的全景式小说。它以30万字的篇幅展现了一个拉丁美洲国家从本世纪初到1973年为止风云变幻的历史。以埃斯特万·特鲁埃瓦家族的兴衰变化为中心线索讲述了两个家族四代人之间的恩怨纠葛,生动形象地描写了在历史大变迁中各个阶级、各个阶层人物为生活、思想状况。作者继承了拉美文学“贴近现实”的优良传统,同“文学爆炸”中杰出的作家保持着同一创作方向,表现出强烈的社会责任感。尤其可贵的是,作者一方面对描写的事件、人物保持着清晰的认识,爱憎分明;另一方面又没有囿于个人好恶,使对事件的评价流于简单化,对人物的刻画流于脸谱化。该书出版后,受到了广大读者的欢迎,并引起文学界的重视,原因之一是作者不拘一格地综合运用了传统的和时兴的写作技巧和创作方法,收到了雅俗共赏的效果。塑造典型环境中的典型性格,是伊莎贝尔·阿连德刻意追求的目标。 这部小说具有很强的故事性。伊莎贝尔·阿连德不愧是个讲故事的能手,在书中引人入胜的故事一个接着一个,或离奇,或荒诞,或惊心动魄,或缠绵悱恻,读起来令人不忍释卷。拉丁美洲文学评论家把《幽灵之家》归入魔幻现实主义文学流派。把它誉为继《百年孤独》之后魔幻现实主义的又一部力作。 阿连德创作了一部波澜壮阔、扣人心弦的史诗,其中充满了残酷凶猛的斗争和激情四溢的浪漫。 这是一位天才故事家华丽登场的传奇之作。1993年,它被改编成电影《金色豪门》,梅丽尔·斯特里普、安东尼奥·班德拉斯、薇诺娜·赖德等明星荟萃。它至少被译成30种语言,仅德国销量已逾三百万。2004年,她由被欧洲读者评为百本最喜爱的图书之一。一片神奇遥远的土地,一段风云变幻的历史,一群坚强而多情的男人和女人在其间活着,笑着,流泪,死去。他们,就是特鲁埃瓦家族,走进这个世界,你将流连忘返,刻骨铭心。
  • 将军和他的情妇

    作者:[哥伦比亚] 加夫列尔·加西亚·马尔克斯

    根据哥伦比亚黑绵羊出版社1989年西班牙文版译出
  • 小径分岔的花园

    作者:[阿根廷] 博尔赫斯

    献给维多利亚·奥坎波① ①维多利亚·奥坎波(1891—1979),阿根廷散文作家、文学评论家,曾编辑《南方》杂志,著有《证言》、《弗吉尼亚·吴尔夫论》等。 利德尔·哈特写的《欧洲战争史》第二百四十二页有段记载,说是十三个英国师(有一千四百门大炮支援)对塞尔一蒙托邦防线的进攻原定于1916年7月24日发动,后来推迟到29日上午。利德尔·哈特上尉解释说延期的原因是滂沱大雨,当然并无出奇之处。青岛大学前英语教师余准博士的证言,经过记录、复述、由本人签名核实,却对这一事件提供了始料不及的说明。证言记录缺了前两页。 ……我挂上电话听筒。我随即辨出那个用德语接电话的声音。是理查德·马登的声音。马登在维克托·鲁纳伯格的住处,这意味着我们的全部辛劳付诸东流,我们的生命也到了尽头——但是这一点是次要的,至少在我看来如此。这就是说,鲁纳伯格已经被捕,或者被杀①。在那天日落之前,我也会遭到同样的命运。马登毫不留情。说得更确切一些,他非心狠手辣不可。作为一个听命于英国的爱尔兰人,他有办事不热心甚至叛卖的嫌疑,如今有机会挖出日耳曼帝国的两名间谍,拘捕或者打死他们,他怎么会不抓住这个天赐良机,感激不尽呢?我上楼进了自己的房间,可笑地锁上门,仰面躺在小铁床上。窗外还是惯常的房顶和下午六点钟被云遮掩的太阳。这一天既无预感又无朕兆,成了我大劫难逃的死日,简直难以置信。虽然我父亲已经去世,虽然我小时候在海丰一个对称的花园里待过,难道我现在也得死去?随后我想,所有的事情不早不晚偏偏在目前都落到我头上了。多少年来平平静静,现在却出了事;天空、陆地和海洋人数千千万万,真出事的时候出在我头上……马登那张叫人难以容忍的马胜在我眼前浮现,驱散了我的胡思乱想。我又恨又怕(我已经骗过了理查德·马登,只等上绞刑架,承认自己害怕也无所谓了),心想那个把事情搞得一团糟、自鸣得意的武夫肯定知道我掌握秘密。准备轰击昂克莱的英国炮队所在地的名字。一只鸟掠过窗外灰色的天空,我在想像中把它化为一架飞机,再把这架飞机化成许多架,在法国的天空精确地投下炸弹,摧毁了炮队。我的嘴巴在被一颗枪弹打烂之前能喊出那个地名,让德国那边听到就好了……我血肉之躯所能发的声音太微弱了。怎么才能让它传到头头的耳朵?那个病恹恹的讨厌的人,只知道鲁纳伯格和我在斯塔福德郡,在柏林闭塞的办公室里望眼欲穿等我们的消息,没完没了地翻阅报纸……我得逃跑,我大声说。我毫无必要地悄悄起来,仿佛马登已经在窥探我。我不由自主地检查一下口袋里的物品,也许仅仅是为了证实自己毫无办法。我找到的都是意料之中的东西。那只美国挂表,镍制表链和那枚四角形的硬币,拴着鲁纳伯格住所钥匙的链子,现在已经没有用处但是能构成证据,一个笔记本,一封我看后决定立即销毁但是没有销毁的信,假护照,一枚五先令的硬币,两个先令和几个便士,一枝红蓝铅笔,一块手帕和装有一颗子弹的左轮手枪。我可笑地拿起枪,在手里掂掂,替自己壮胆。我模糊地想,枪声可以传得很远。不出十分钟,我的计划已考虑成熟。电话号码簿给了我一个人的名字,唯有他才能替我把情报传出去:他住在芬顿郊区,不到半小时的火车路程。 ①荒诞透顶的假设。普鲁士间谍汉斯·拉本纳斯,化名维克托·鲁纳伯格,用自动手枪袭击持证前来逮捕他的理查德·马登上尉。后者出于自卫,击伤鲁纳伯格,导致了他的死亡。——原编者注 我是个怯懦的人。我现在不妨说出来,因为我已经实现了一个谁都不会说是冒险的计划。我知道实施过程很可怕。不,我不是为德国干的。我才不关心一个使我堕落成为间谍的野蛮的国家呢。此外,我认识一个英国人——一个谦逊的人——对我来说并不低于歌德。我同他谈话的时间不到一小时,但是在那一小时中间他就像是歌德……我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我觉得头头瞧不起我这个种族的人——瞧不起在我身上汇集的无数先辈。我要向他证明一个黄种人能够拯救他的军队。此外,我要逃出上尉的掌心。他随时都可能敲我的门,叫我的名字。我悄悄地穿好衣服,对着镜子里的我说了再见,下了楼,打量一下静寂的街道,出去了。火车站离此不远,但我认为还是坐马车妥当。理由是减少被人认出的危险;事实是在阒无一人的街上,我觉得特别显眼,特别不安全。我记得我吩咐马车夫不到车站入口处就停下来。我磨磨蹭蹭下了车,我要去的地点是阿什格罗夫村,但买了一张再过一站下的车票。这趟车马上就开:八点五十分。我得赶紧,下一趟九点半开车。月台上几乎没有人。我在几个车厢看看:有几个农民,一个服丧的妇女,一个专心致志在看塔西伦的《编年史》①的青年,一个显得很高兴的士兵。列车终于开动。我认识的一个男人匆匆跑来,一直追到月台尽头,可是晚了一步。是理查德·马登上尉。我垂头丧气、忐忑不安,躲开可怕的窗口,缩在座位角落里。我从垂头丧气变成自我解嘲的得意。心想我的决斗已经开始,即使全凭侥幸抢先了四十分钟,躲过了对手的攻击,我也赢得了第一个回合。我想这一小小的胜利预先展示了彻底成功。我想胜利不能算小,如果没有火车时刻表给我的宝贵的抢先一着,我早就给关进监狱或者给打死了。我不无诡辩地想,我怯懦的顺利证明我能完成冒险事业。我从怯懦中汲取了在关键时刻没有抛弃我的力量。我预料人们越来越屈从于穷凶极恶的事情;要不了多久世界上全是清一色的武夫和强盗了;我要奉劝他们的是:做穷凶极恶的事情的人应当假想那件事情已经完成,应当把将来当成过去那样无法挽回。我就是那样做的,我把自己当成已经死去的人,冷眼观看那一天,也许是最后一天的逝去和夜晚的降临。列车在两旁的(木岑)树中徐徐行驶。在荒凉得像是旷野的地方停下。没有人报站名。是阿什格罗夫吗?我问月台上几个小孩。阿什格罗夫,他们回答说。我便下了车。 ①塔西佗(55?—120?),古罗马历史作家。传世作品除《编年史》外,有《演说家的对话》、《日耳曼地方志》、《历史》等。《编年史》记述的是公元14年(奥古斯都之死)至68年(尼禄之死)间的事情。 月台上有一盏灯光照明,但是小孩们的脸在阴影中。有一个小孩问我:您是不是要去斯蒂芬·艾伯特博士家?另一个小孩也不等我回答,说道:他家离这儿很远,不过您走左边那条路,每逢交叉路口就往左拐,不会找不到的。我给了他们一枚钱币(我身上最后的一枚),下了几级石阶,走上那条僻静的路。路缓缓下坡。是一条泥土路,两旁都是树,枝丫在上空相接,低而圆的月亮仿佛在陪伴我走。 有一阵于我想理查德·马登用某种办法已经了解到我铤而走险的计划。但我立即又明白那是不可能的。小孩叫我老是往左拐,使我想起那就是找到某些迷宫的中心院子的惯常做法。我对迷宫有所了解:我不愧是彭囗的曾孙,彭囗是云南总督,他辞去了高官厚禄,一心想写一部比《红楼梦》人物更多的小说,建造一个谁都走不出来的迷宫。他在这些庞杂的工作上花了十三年工夫,但是一个外来的人刺杀了他,他的小说像部天书,他的迷宫也无人发现。我在英国的树下思索着那个失落的迷宫:我想像它在一个秘密的山峰上原封未动,被稻田埋没或者淹在水下,我想像它广阔无比,不仅是一些八角凉亭和通幽曲径,而是由河川、省份和王国组成……我想像出一个由迷宫组成的迷宫,一个错综复杂、生生不息的迷宫,包罗过去和将来,在某种意义上甚至牵涉到别的星球。我沉浸在这种虚幻的想像中,忘掉了自已被追捕的处境。在一段不明确的时间里,我觉得自己抽象地领悟了这个世界。模糊而生机勃勃的田野、月亮、傍晚的时光,以及轻松的下坡路,这一切使我百感丛生。傍晚显得亲切、无限。道路继续下倾,在模糊的草地里岔开两支。一阵清悦的乐声抑扬顿挫,随风飘荡,或近或远,穿透叶丛和距离。我心想,一个人可以成为别人的仇敌,成为别人一个时期的仇敌,但不能成为一个地区、萤火虫、字句、花园、水流和风的仇敌。我这么想着,来到一扇生锈的大铁门前。从栏杆里,可以望见一条林阴道和一座凉亭似的建筑。我突然明白了两件事,第一件微不足道,第二件难以置信;乐声来自凉亭,是中国音乐。正因为如此,我并不用心倾听就全盘接受了。我不记得门上是不是有铃,还是我击掌叫门。像火花迸溅似的乐声没有停止。 然而,一盏灯笼从深处房屋出来,逐渐走近:一盏月白色的鼓形灯笼,有时被树干挡住。提灯笼的是个高个子。由于光线耀眼,我看不清他的脸。他打开铁门,慢条斯理地用中文对我说: “看来彭熙情意眷眷,不让我寂寞。您准也是想参观花园吧?” 我听出他说的是我们一个领事的姓名,我莫名其妙地接着说: “花园?” “小径分岔的花园。” 我心潮起伏,难以理解地肯定说: “那是我曾祖彭囗的花园。” “您的曾祖?您德高望重的曾祖?请进,请进。” 潮湿的小径弯弯曲曲,同我儿时的记忆一样。我们来到一间藏着东方和西方书籍的书房。我认出几卷用黄绢装订的手抄本,那是从未付印的明朝第三个皇帝下诏编纂的《永乐大典》的逸卷。留声机上的唱片还在旋转,旁边有一只青铜凤凰。我记得有一只红瓷花瓶,还有一只早几百年的蓝瓷,那是我们的工匠模仿波斯陶器工人的作品…… 斯蒂芬·艾伯特微笑着打量着我。我刚才说过,他身材很高,轮廓分明,灰眼睛,灰胡子。他的神情有点像神甫,又有点像水手;后来他告诉我,“在想当汉学家之前”,他在天津当过传教士。 我们落了座;我坐在一张低矮的长沙发上,他背朝着窗口和一个落地圆座钟。我估计一小时之内追捕我的理查德·马登到不了这里。我的不可挽回的决定可以等待。 “彭囗的一生真令人惊异,”斯蒂芬·艾伯特说。“他当上家乡省份的总督,精通天文、星占、经典诠估、棋艺,又是著名的诗人和书法家:他抛弃了这一切,去写书、盖迷宫。他抛弃了炙手可热的官爵地位、娇妻美妾、盛席琼筵,甚至抛弃了治学,在明虚斋闭户不出十三年。他死后,继承人只找到一些杂乱无章的手稿。您也许知道,他家里的人要把手稿烧掉;但是遗嘱执行人——一个道士或和尚——坚持要刊行。” “彭囗的后人,”我插嘴说,“至今还在责怪那个道士。刊行是毫无道理的。那本书是一堆自相矛盾的草稿的汇编。我看过一次:主人公在第三回里死了,第四回里又活了过来。至于彭囗的另一项工作,那座迷宫……” “那就是迷宫,”他指着一个高高的漆柜说。 “一个象牙雕刻的迷宫!”我失声喊道。“一座微雕迷宫……” “一座象征的迷宫,”他纠正我说。“一座时间的无形迷宫。我这个英国蛮子有幸悟出了明显的奥秘。经过一百多年之后,细节已无从查考,但不难猜测当时的情景。彭囗有一次说:我引退后要写一部小说。另一次说:我引退后要盖一座迷宫。人们都以为是两件事;谁都没有想到书和迷宫是一件东西。明虚斋固然建在一个可以说是相当错综的花园的中央;这一事实使人们联想起一座实实在在的迷宫。彭囗死了;在他广阔的地产中间,谁都没有找到迷宫。两个情况使我直截了当地解决了这个问题。一是关于彭囗打算盖一座绝对无边无际的迷宫的奇怪的传说。二是我找到的一封信的片断。” 艾伯特站起来。他打开那个已经泛黑的金色柜子,背朝着我有几秒钟之久。他转身时手里拿着一张有方格的薄纸,原先的大红已经退成粉红色。彭囗一手好字名不虚传。我热切然而不甚了了地看着我一个先辈用蝇头小楷写的字:我将小径分岔的花园留诸若干后世(并非所有后世)。我默默把那张纸还给艾伯特。他接着说: “在发现这封信之前,我曾自问:在什么情况下一部书才能成为无限。我认为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循环不已、周而复始。书的最后一页要和第一页雷同,才有可能没完没了地连续下去。我还想起一千零一夜正中间的那一夜,山鲁佐德①王后(由于抄写员神秘的疏忽)开始一字不差地叙说一千零一夜的故事,这一来有可能又回到她讲述的那一夜,从而变得无休无止。我又想到口头文学作品,父子口授,代代相传,每一个新的说书人加上新的章回或者虔敬地修改先辈的章节。我潜心琢磨这些假设;但是同彭囗自相矛盾的章回怎么也对不上号。正在我困惑的时候,牛津给我寄来您见到的手稿。很自然,我注意到这句话:我将小径分岔的花园留诸若干后世(并非所有后世)。我几乎当场就恍然大悟;小径分岔的花园就是那部杂乱无章的小说;若干后世(并非所有后世)这句话向我揭示的形象是时间而非空间的分岔。我把那部作品再浏览一遍,证实了这一理论。在所有的虚构小说中,每逢一个人面临几个不同的选择时,总是选择一种可能,排除其他;在彭囗的错综复杂的小说中,主人公却选择了所有的可能性。这一来,就产生了许多不同的后世,许多不同的时间,衍生不已,枝叶纷披。小说的矛盾就由此而起。比如说,方君有个秘密;一个陌生人找上门来;方君决心杀掉他。很自然,有几个可能的结局:方君可能杀死不速之客,可能被他杀死,两人可能都安然无恙,也可能都死,等等。在彭囗的作品里,各种结局都有;每一种结局是另一些分岔的起点。有时候,迷宫的小径汇合了:比如说,您来到这里,但是某一个可能的过去,您是我的敌人,在另一个过去的时期,您又是我的朋友。如果您能忍受我糟糕透顶的发音,咱们不妨念几页。” ①山鲁佐德,阿拉伯民间故事集《一千零一夜》中讲故事的女子。相传萨桑国国王因痛恨王后与人有私,将其杀死,此后每日娶一少女,翌晨即杀掉。宰相之女山鲁佐德为拯救无辜的女子,自愿嫁给国王,每夜讲故事,引起国王兴趣,免遭杀戮。她的故事讲了一千零一夜。 在明快的灯光下,他的脸庞无疑是一张老人的脸,但有某种坚定不移的、甚至是不朽的神情。他缓慢而精确地朗读同一章的两种写法。其一,一支军队翻越荒山投入战斗;困苦万状的山地行军使他们不惜生命,因而轻而易举地打了胜仗;其二,同一支军队穿过一座正在欢宴的宫殿,兴高采烈的战斗像是宴会的继续,他们也夺得了胜利。我带着崇敬的心情听着这些古老的故事,更使我惊异的是想出故事的人是我的祖先,为我把故事恢复原状的是一个遥远帝国的人,时间在一场孤注一掷的冒险过程之中,地点是一个西方岛国。我还记得最后的语句,像神秘的戒律一样在每种写法中加以重复:英雄们就这样战斗,可敬的心胸无畏无惧,手中的铜剑凌厉无比,只求杀死对手或者沙场捐躯。 从那一刻开始,我觉得周围和我身体深处有一种看不见的、不可触摸的躁动。不是那些分道扬镖的、并行不悖的、最终汇合的军队的躁动,而是一种更难掌握、更隐秘的、已由那些军队预先展示的激动。斯蒂芬·艾伯特接着说: “我不信您显赫的祖先会徒劳无益地玩弄不同的写法。我认为他不可能把十三年光阴用于无休无止的修辞实验。在您的国家,小说是次要的文学体裁;那时候被认为不登大雅。彭囗是个天才的小说家,但也是一个文学家,他绝不会认为自己只是个写小说的。和他同时代的人公认他对玄学和神秘主义的偏爱,他的一生也充分证实了这一点。哲学探讨占据他小说的许多篇幅。我知道,深不可测的时间问题是他最关心、最专注的问题。可是《花园》手稿中唯独没有出现这个问题。甚至连‘时间’这个词都没有用过。您对这种故意回避怎么解释呢?” 我提出几种看法;都不足以解答。我们争论不休;斯蒂芬·艾伯特最后说: “设一个谜底是‘棋’的谜语时,谜面唯一不准用的字是什么?”我想一会儿后说: “‘棋’字。” “一点不错,”艾伯特说。“小径分岔的花园是一个庞大的谜语,或者是寓言故事,谜底是时间;这一隐秘的原因不允许手稿中出现‘时间’这个词。自始至终删掉一个词,采用笨拙的隐喻、明显的迂回,也许是挑明谜语的最好办法。彭囗在他孜孜不倦创作的小说里,每有转折就用迂回的手法。我核对了几百页手稿,勘正了抄写员的疏漏错误,猜出杂乱的用意,恢复、或者我认为恢复了原来的顺序,翻译了整个作品;但从未发现有什么地方用过‘时间’这个词。显而易见,小径分岔的花园是彭囗心目中宇宙的不完整然而绝非虚假的形象。您的祖先和牛顿、叔本华不同的地方是他认为时间没有同一性和绝对性。他认为时间有无数系列,背离的、汇合的和平行的时间织成一张不断增长、错综复杂的网。由互相靠拢、分歧、交错,或者永远互不干扰的时间织成的网络包含了所有的可能性。在大部分时间里,我们并不存在;在某些时间,有你而没有我;在另一些时间,有我而没有你;再有一些时间,你我都存在。目前这个时刻,偶然的机会使您光临舍间;在另一个时刻,您穿过花园,发现我已死去;再在另一个时刻,我说着目前所说的话,不过我是个错误,是个幽灵。” “在所有的时刻,”我微微一震说,“我始终感谢并且钦佩你重新创造了彭囗的花园。” “不可能在所有的时刻,”他一笑说。“因为时间永远分岔,通向无数的将来。在将来的某个时刻,我可以成为您的敌人。” 我又感到刚才说过的躁动。我觉得房屋四周潮湿的花园充斥着无数看不见的人。那些人是艾伯特和我,隐蔽在时间的其他维度之中,忙忙碌碌,形形色色。我再抬起眼睛时,那层梦魇似的薄雾消散了。黄黑二色的花园里只有一个人,但是那个人像塑像似的强大,在小径上走来,他就是理查德·马登上尉。 “将来已经是眼前的事实,”我说。“不过我是您的朋友。我能再看看那封信吗?” 艾伯特站起身。他身材高大,打开了那个高高柜子的抽屉;有几秒钟工夫,他背朝着我。我已经握好手枪。我特别小心地扣下扳机:艾伯特当即倒了下去,哼都没有哼一声。我肯定他是立刻丧命的,是猝死。 其余的事情微不足道,仿佛一场梦。马登闯了进来,逮捕了我。我被判绞刑。我很糟糕地取得了胜利:我把那个应该攻击的城市的保密名字通知了柏林。昨天他们进行轰炸;我是在报上看到的。报上还有一条消息说著名汉学家斯蒂芬·艾伯特被一个名叫余准的陌生人暗杀身死,暗杀动机不明,给英国出了一个谜。柏林的头头破了这个谜。他知道在战火纷飞的时候我难以通报那个叫艾伯特的城市的名称,除了杀掉一个叫那名字的人之外,找不出别的办法。他不知道(谁都不可能知道)我的无限悔恨和厌倦。
  • 胡安·鲁尔福全集

    作者:[墨西哥] 胡安·鲁尔福

    据委内瑞拉阿亚古乔图书出版社1977年版、墨西哥时代出版社1980年版译出:国家“八五”重点图书:书名原文:Obras completas:收胡安·鲁尔福《我们分到了土地》、《教母坡》、《那个人》、《清晨》等短篇小说17篇及其它作品3篇。